歐陽妤攸答應在午休時間過去,那時候公司人少,到了那兒,果不其然,辦公間空蕩,職員都在休息用餐。也不是第一次來,不知為何林秘書卻在樓下等她,可能礙於現在她跟季總還沒有正式離婚。
林秘書仍是禮貌稱呼她一句:“季太太。”
來到頂層,卻不是她常去的那間辦公室,林秘書將她帶到走廊最裏側一間轉角的房。
“季總在裏麵。”林秘書轉身就回了助理室。
歐陽妤攸敲門,很輕的力道,咯吱一聲,兩扇實木門便敞開一道細縫,她疑惑用力去推,一隻大手突然從裏麵竄出來,將她猛地一拽!
身體隨著那股力道,毫無防備被拖進去!
再被打橫抱起,旋轉一圈,借勢用她的腳將門甩上,一連貫動作熟練輕鬆,轉身抱著她往裏麵走。
寬闊胸膛抵著臉,不用想也知道是他。
“放我下來!”她騰空蹬了幾下,未果,隻能幹瞪眼看他。
“確實重了一點。”季臨川掂量幾下,把她放在沙發上,細細觀察她一番。
重了一點?
她起初沒明白,後一揣摩,大約是那陳嘉棠她胖了的緣故,歐陽妤攸謹慎拉緊衣服坐起來:“你有事就,別動手動腳,不合適。”
70度的落地窗,陽光潑灑滿地,房內擺設幹淨簡潔,床椅沙發,衣架掛著他幾件外套,原來頂層還有一間這樣的休息室。
他要聊一聊騰遠,可半也不話,緊繃的臉竟有幾分消瘦,一絲不皺的白襯衫映著光線,隱約凸顯膀闊緊實的肌肉,歐陽妤攸避開他那雙眼睛,等不及站起來走人:“季臨川,我全當被你忽悠了一趟,以後再不信你的!”
他出手按住她,收斂了神情:“我隻問你一句,你突然要騰遠幹什麼?為了林昇?”
“林昇跟騰遠有什麼關係?”她很是費解。
“不是最好。”季臨川拉張椅子,跟她麵對麵坐著,一雙桃花眼微微顯露著黑眼圈,凶神惡煞看著她:“知道老子摳門,看重錢,你還想分老子的財產,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除非老子是個窩囊廢!這訴訟你贏不了,知道嗎?”
歐陽妤攸把一旁的包擱在腿上,不自覺地抓緊遮擋在腹前。
季臨川,原來還是騙她來的,什麼為了騰遠的發展有事要交代她,來去,他就是變著法子從她身上找問題,就是不肯痛痛快快還給她。
為什麼突然扯上林昇,難道是季夫人在茶館會所外看見了他們,她在季臨川跟前煽風點火?想起季夫人的話,歐陽妤攸微微歪頭,扯起臉頰笑:“季臨川,你都是要訂婚的人,拖也拖不得,為了觸手可及的新生活,為了抱得美人歸,你割點肉放點血又怎麼了?有舍才有得啊,你對不對?”
她緩慢伸出一隻手,向前抓住他襯衫領口,鼻息貼近,望著他涼薄的唇,絲絲魅惑,輕聲試探:“還是你後悔了,不想跟我離婚?”手指摸向他鬢角,繞著聲音,“嗯?”
尾音上揚,又輕又繞。
光線籠罩下,她的發絲根根清晰,像染了金漆,他瞳仁裏映出的那張臉,白皙溫淡,她獨有的熟悉氣味撲來,明明就是她,卻又哪裏不一樣,是別樣的媚,撞亂他胸腔裏跳動的頻率。
該死!
他渾身血液狂熱。
三十好幾的男人,竟還對她有種莫名的悸動,像青春期躁動的毛頭子。
較量一般,她剛鬆開他衣領,季臨川立刻攥緊她手腕,掌心攀附上她的臉:“十六歲要了你,二十六歲娶了你,老子這輩子還沒幹過一件後悔的事。反倒是你,舍不得老子盡管,想撩不如撩得徹底一點!”
他突然湊身撲去,雙臂撐在她兩側,彎下腰俯視她,雙唇幾乎貼上:“趁老子現在對你還有點性趣,好好對老子,不定……”
啪!
一聲清脆!
棱角分明的臉扭向一旁!
歐陽妤攸手麻了,蹙眉揉著手腕,斜眼睨他。
安靜半響,季臨川翻身坐在她身側,桌旁拿起煙,點上一根,喘息問:“騰遠到你手上,那些繁瑣複雜的報表你看得明白嗎?你鐵了心要它,之後打算怎麼辦?誰能幫你撐著,林昇?別鬧了,他那個工作室加起來不過幾十個員工,你真以為他有能耐管理騰遠這種企業?”
煙霧繚繞,嗆得她扭臉一陣咳嗽,季臨川夾著煙,坦言道:“商場險惡,你還嫩了點,我可以讓你知道,如果騰遠我真要給你,在那之前,現在的執行總經理,還有所有騰遠分公司的管理人,我會把他們全部調來梵森,哪怕他們對寶石開發一無所知,哪怕高薪讓他們去度假,我也樂意。到時候你一個光杆司令,我看你怎麼辦?”
就像時候教她做數學題一樣,他一步一步講解,往往到了最後,他會讓她自己想答案。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