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征離開之後好一會兒，兩人誰都沒開口，似乎都不想打破這沉靜的空氣。
等到服務員將咖啡送上，賀文鑫才推了一下杯子：“你喝白開水吧！”
“謝謝！”她不自覺地低下頭，“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呢。”
賀文鑫扯了扯嘴角，語氣有點兒僵硬：“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提起這件事，我也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我不希望活得糊裏糊塗的。你知道，我一向希望活個明白。”
“我知道。”艾米竭力穩住聲音說：“但我沒什麼好說的。”
賀文鑫心事重重地轉動著杯子，停了一會兒又說：“既然這樣，不說也罷。作為朋友，我忍不住提醒一句：艾米，其實你一直沒變。所以我知道，這樣的你不適合卷入蕭征那樣的豪門。”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分寸。”艾米低頭喝水，才能掩飾住眼角的濕潤。
賀文鑫瞥了一眼旁邊第三桌的身影，微微傾身向前，壓低嗓音說：“我是說真的，不要低估豪門宅鬥的陰險程度。不信的話，我告訴你一件事，但你不要告訴別人——也包括蕭征在內。”
“你說吧。”艾米有些心不在焉。不管他怎麼說，也沒有可能改變她如今的立場。
“三年前，蕭征發生車禍差點兒喪命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怎麼了？”艾米霍地抬起頭，隱約感到賀文鑫接下來的話會很重要。
“他駕駛的是一款全球限量版的跑車，車禍之後的一小段時間，一輛同款的、麵目全非的跑車被送到了某個僅對會員開放的跑車改裝店，後來不知所蹤。你猜那輛車是誰的？又是誰把車送去的？”
艾米摒住呼吸，聲音有些微的顫抖：“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那家跑車改裝店就是我侄兒跟人合夥開的——所以，不要懷疑我的話，蕭家這潭水深著呢。”
說到這裏，賀文鑫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接起電話應了幾句，回頭塞了一張紙給艾米：“我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萬事小心。這是你要的號碼，如果需要幫助，可以給我電話。”
艾米忍了又忍，才沒有立刻向他追問詳情。
蕭征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相信。
“不可能。我調查過，我的那輛車最後確實被拖到了交管所指定的停放地。”
艾米問：“世界上沒有第二輛了嗎？”
蕭征直覺地反問：“發動機號碼和車架號呢？”
“不能造假嗎？反正你的那輛車也在他們手上。”
蕭征眯眯眼：“你就那麼相信那個賀文鑫？”
“他沒有理由欺騙我。”艾米坦然回答。
所以才更像是一個餌啊！
艾米懶得管蕭征怎麼糾結，繼續說：“你可以不相信，反正他本來也不讓我告訴你的。就算你要調查，也不要讓人發覺了，不然我還不好跟他交代呢。喂，我說，林阿姨的事……”
“交給我。”他一口應承。
一個下午，兩個人都心事沉沉的。
蕭征沉默著，有一茬沒一茬地敲著鍵盤，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反正不可能是公司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