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了疼痛沒哼一聲,表情幾度變幻,半晌才咬著牙回答:“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而是——你信不信的問題。”
“隻要你說我就信,問題是你會不會說。”蕭征壓低了身子,沉重的軀體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要你問我就說,反正我的事沒有不可告人的。”
她鎮定的樣子令蕭征周身的鋒銳略略收斂了一些,然而那雙暗沉的眸子裏卻卷起越來越令人畏懼的風暴。
不管蕭寒以前知不知道,但現在他不可能不知道艾米的身份。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不僅裝作不認識,還要故意為難和挑剔她,這是故意在他麵前演戲嗎?
艾米知道絕對零度就是蕭寒嗎?他們是串通一氣的,還是蕭寒別有目的,抑或是……艾米別有目的?
不論是哪種情況,答案似乎都會令他痛徹心扉。
腦子裏瘋狂盤旋的種種疑問,一時間都堵在心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非常清楚艾米對絕對零度的感激和崇拜,萬一她原本不明真相,卻因他知道了蕭寒的身份,會不會……移情別戀?
他發現自己不僅在害怕,而且還有恐懼。
這些複雜交織的情緒像龍卷風般席卷整個世界,似火山噴發般燃燒了他的雙眸。身體的每個細胞都生出一股不可遏抑的淩虐衝動。
這一刻,高高俯視而下的他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魔,艾米完全被他的投影籠罩,顯得嬌弱而無助。
“痛!”
聽到艾米忍受不住的輕呼,他終於從瘋狂的情緒中拔了出來。
這時方才注意到她的手腕已被捏出一圈青紫的淤血色,嘴角也咬破流下一條淺淺的血跡。
被自己的暴力駭住,他陡然鬆了手,語氣充滿了難以形容的後怕和惶惑:“你,你沒事吧?”
一脫離控製,艾米便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這純粹是因為看不見而形成的習慣。
可是蕭征看在眼裏,卻瞳孔一縮:她在怕他?
“你到底怎麼了?都說出來唄!有什麼總悶在心裏,所以世界上才有那麼多因為誤會而分開的傻瓜。”被弄疼了艾米很生氣、很不客氣。
蕭征心中後悔,聲音低落:“艾米,是我配不上你。”
艾米噴他一臉口水:“別人還說我配不上你呢。說吧,有什麼不痛快今天都說開,免得以後時不時冒出來添亂心煩。”
蕭征沉著臉歎口氣:“你不懂。”
有什麼不懂的?一副自怨自艾的口氣。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
那些婚姻專家不是說:男人有時候也挺像小孩兒,需要用哄的。
艾米撫摸著他硬朗的臉部線條,放軟了聲音撒嬌:“反正我隻知道,你是我的王子。”說罷,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到底因為什麼不開心,來說說,乖!”
然而,蕭征依然懨懨的沒什麼精神:“就是覺得最近有點兒累。”
累?不會是抑鬱症複發了吧?
這段時間,各種事件接踵而至,不讓人喘一口氣。他身負毒癮,又要跟蕭夫人等周旋,心裏壓力難以描述。
艾米心裏有點兒小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