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她的頸窩中抬起頭來,嚴厲地盯著她,半晌突然一笑,瞬間流露出那種她熟悉的無賴味道:“好啊,既然是最後一次,我可得撈夠本。”
他並不著急,比哪一次都要有耐心,貓戲老鼠般,用各種花樣慢慢勾起她的身體感覺。還沒有進入正題,她就被這前戲折磨得癱軟無力了。
她咬緊了牙關,才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敗象。
在這種拉鋸之中,他突然發起猛攻,像是弓弦被拉到極致以後猛地放出。
她終於受不住叫出聲。
這一夜,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仿佛一頭不知疲憊、饜足未飽的饕餮巨獸。
艾米也以一種放縱的姿態迎合她,兩人的瘋狂帶著一種天明即末日的感覺。直到疲倦至極,才沉沉睡過去。
睜開眼,天已經大亮。
艾米下床穿衣,驚醒了蕭征。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看著他,眼神中波平如鏡:“你能拉我一時,能拉我一世嗎?”
“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他指出這一點。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隻憑感覺。”她緩慢地但是堅決地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穿好衣服,走到窗邊,從窗簾的縫隙往外麵望去,外麵的景象平平無奇,但誰也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會不會躲著一個偷窺的鏡頭。蕭征將她的生活改變得太多太多。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難道我們就像現在一樣,領了證卻不能公告天下,在一起卻隻能偷偷摸摸?”
蕭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到底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現在說還太早。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是那原因會傷害人,我本來不想說,但是你既然非要問個明白,我也不妨告訴你——我聽說了蕭錢兩家當年的事,我從沒想過我母親曾經被蕭家那樣傷害過,我的生父被逼得妻離子散、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我知道,這些事與你無關,但是跟你在一起,我卻有背叛了母親的罪惡感。”艾米正對著他,眼裏空洞,帶著莫名的哀傷和決然,“蕭征,對不起……”
蕭征瞬間覺得胸中一悶。
本來還有很多話堵在心裏,沒有傾吐,但是現在都吐不出來了。
他有信心打敗貝漢廷,有信心打敗其他任何的男人,但是他沒有任何信心能打敗艾米的母親,而且還是她已經過世留在心中的母親。
他終於領會到什麼叫做“死人逼死活人”。
看著艾米一步一步地往門口挪,心裏脹痛得仿佛要裂開。
每一步都是遠離的一步,邁出去就不會再回來。
他跳下床,從背後抱住她,抱得那麼緊,以至於艾米的呼吸都窒息了幾分。
但是她沒有動,任由他抱著,隻是不回頭,因為不想讓他看見她臉上的兩行清淚。
“那件事跟我們倆都沒關係。”他的聲音從她的頸窩處傳來,悶悶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忘記它,我們過我們的生活。”
這一刻,艾米心動了,但是很快她就回過神來。
美好的童年時光,與母親短暫的快樂日子,這些都是她無法拋下,無法忘懷的。
她用力扳開了蕭征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