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出事了?”
大白搖搖頭:“沒有,夫人,比少爺出事還可怕。”
蕭夫人卻不甚感興趣地側臥回床上:“能有什麼事,現在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別來煩我,沒看見我難受嗎?”
大白異常地固執:“夫人,這個您一定要來看看,否則以後您一定會怪罪我沒有告訴您的。”
對於自己心腹的堅持,她勉強打起精神,接過IPAD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剛看到標題和作者,她頓時就嗤笑起來:“我願化身成魔——神神叨叨的,這些寫小說的就是誇張其詞、乍驚乍詫的,憑著這股瘋瘋癲癲的勁頭去誆騙傻子讀者。”
大白抹著冷汗,囁囁嚅嚅地不敢說話。
蕭夫人繼續看下去,越看越好笑:“罪孽?就憑她也好說什麼罪孽。我大好的青春年華被蹉跎掉,我好好的兒子連家產都繼承不了。誰來幫我討回公道?哼!”
表示過自己的輕蔑和漠視之後,她已經不太耐煩繼續看下去,目光飛快地滑過去,準備草草敷衍了事。
就在這時,腦子裏好像有什麼轟的炸了一下。
她坐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往回看去。
大白偷眼去看,隻見她仔細又仔細、反複又反複的閱讀那幾行文字,除卻額頭冷汗,半天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夫人?”他輕聲喚著,走近前去查看端倪。
蕭夫人猛地抓住他的胳膊,那隻手枯瘦得像蜘蛛腳一樣,卻比鐵鉗還要硬冷。
“大白,你告訴我,這上麵寫的什麼?”
大白忍住疼痛,輕聲說:“夫人,我覺得那上麵未必寫的是真的……”
“念給我聽!”她咬牙大喝。
他隻得住嘴,接過IPAD開始念起:“……我準備告訴她的是,她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並非她所親生,而她仇恨了二十多年的‘孽種’卻恰恰才是她的親兒……”
“停!”蕭夫人臉色非常可怕,眼珠子幾乎凸出來,像死魚一樣盯著心腹,“你告訴我,她上麵說誰是我親生的?”
他半垂著頭,低聲回答:“說蕭征才是你親生的。”
“胡說八道!”她驟然將大白一推,力氣之大令他頓時跌倒在地。她卻瘋了似的跳起來喊:“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嚇我,我是嚇大的嗎?大白,你說,寒兒怎麼可能不是我親生的?他一出生,我就抱在懷裏,喂他喝奶,哄他睡覺,給他擦屎擦尿,給他唱歌,教他認字……你說,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兒子跟孽種混淆了?”
大白連聲附和:“我也認為她在危言聳聽、混淆視聽。”
“對!危言聳聽、混淆視聽!”蕭夫人像得到了支持,緩了口氣,卻又立刻踢了大白一腳,“既然知道這是危言聳聽、混淆視聽的話,為什麼要拿給我看?你是什麼用心?見不得我們母子好嗎?”
大白再三認錯道歉,抱著IPAD退出房間。
蕭夫人解開胸前衣扣,喘著氣在搖椅上坐下來。
她無意識地在搖椅上晃啊晃啊晃啊,平常這樣慢慢就睡過去了,然而今天卻像有把火在胸口燃燒似的,越晃越是焦躁,越晃越是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