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方劍林中,道觀的品級並不隻是身份名號上的差別,還影響到一家道觀每年能獲得的資源數量,以及由晉國皇室分撥的日用資金,和每年對於大蒼山的開采成果的分配。
各種隻有主觀才能享受到的方方麵麵的補貼若是沒有了,以清微觀隻能算是尚可的底蘊,怕是支撐不起一家老的修行耗費,尤其是張守知和當前清微觀修為最高的劉淵然兩人的修行進境,肯定會因此大受影響。
而兩人一個是清微觀未來的希望,一個是當前突破困局的勝負手,不管哪一位,都是絕不能輕易動搖的支柱,也就難怪呂九貞會如此憂慮。
他從師傅手中接下擔子,身負重托,自然不想清微觀在他的手中破落。但眼下局勢已是如此,能如何呢?
劉師弟的修為離遊野圓滿都還尚有一段距離,更別是破境入歸藏了,雖然往後不是沒有機會,可這次評定最晚不過年底,就幾個月的時間,哪有可能。
“師叔啊,再過三個月就是弟子大比了,您有沒有信心拿個成績?或許,或許您在弟子大比上展露一下頭角,那廣陵真人不定就會扭轉心意,站在我們這邊了您也知道,劍林中的金丹真人們都是愛才之人。”
呂九貞湊到了張守知身邊,一臉期冀的看著這位比自家弟子還兩歲的師叔,就像是期待他能創造什麼奇跡一般。
“我修行還不到三年,坐照還未圓滿,而弟子大比中最差也是命玄境界,我不知道我能拿什麼展露頭角。”
張守知平靜的看著呂九貞,一如上一次那樣,誠懇的述著事實,打消了呂九貞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期待。
“唉,這觀主真難當。”
呂九貞用力的抓了抓頭,一張臉犯難成了苦瓜。若是真的被撤掉主觀的身份,那麼不僅是其他人要收緊褲腰帶過日子,就連劉淵然和張守知兩人中間也必須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這可都是清微觀的未來啊。
“算了算了,我去準備些禮物,再串串門吧。”
隨便向張守知作了一禮,呂九貞苦笑一聲,走出門去,心下隻覺得這狗日子是一比一難捱了。
看著呂九貞那有些落魄難言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前殿的走廊中,張守知難得的歎了口氣,雖然相處才三年,但畢竟清微觀中都是真心實意待他的人,若是有機會幫上忙他也會想,隻是境界差距擺在那裏,他也不算什麼特別擅長戰鬥的人。
想在弟子大比中出頭,實在是沒指望。
等到用過晚膳,張守知慢慢走回了自己房中,開始又一整夜的修行功課。
一般修行未至臻境的修士最多隻能堅持兩個時辰的內行周循環,夜裏的剩餘功夫都要用在調息,舒緩精神的疲憊上,而先道體在這個方麵卻是例外。
自成內外循環,似有金丹世界之相,能自然調節精神與肉體以及地外界之間的平衡,便是所有先道體共通的一處優點,所以他們運行內行周時並不會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而南柯道體在這方麵甚至猶有過之。
每一次的內行周循環,似乎都會讓張守知那平靜如水的心境更為澄淨一分,這在漫長的修行道路中,可以是一種絕佳的好處。
雖然收益暫時還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