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近在耳畔的聲音,柳枝蘭臉色陰寒,眸中卻是溢出了幾滴眼淚。她雙手狀似無力地推拒著陌雲臣,話語裏滿是哭腔:“陌王爺,我尚是未出閣的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嗬!”陌雲臣一隻手扶著床架,一隻手撐在榻上,他看著懷中被逼到榻角的女子氣哭的樣子,麵上笑意全無,“你?太瘦了,本王沒興趣。”
完,陌雲臣起身,在柳枝蘭凶凶的目光下拍拍袖子坐回到凳子上。他展開折扇輕輕扇了扇,“再了,被本王欺負,那也是你的恩典。畢竟,你隻是個柳家不受寵的女兒。”看昨日柳正乾那樣兒他就明白了,這個柳枝蘭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更何況學個武,哪有將嬰孩送進山的,分明就是眼不見為淨。
“你胡!”柳枝蘭擦掉眼角的淚,麵色漲紅,“爹爹若是不喜我,為何要將我從師門召回來!”
“你忘了?那信,可是你那姨娘私自寄給你的。你爹……怕是想都沒有想起你。”陌雲臣好笑的看著柳枝蘭眸中逐漸暗淡,“而且,你那姨娘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寄信給你?往了,是要你出醜;往大了……”
陌雲臣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十幾年前,我尚是垂髫,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可是昨日那些皇都百姓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爹柳正乾寵妾滅妻,想給你那姨娘扶正沒扶成。保不準這次那姨娘將你召回來就是為了將你除掉,畢竟她未被扶正,她的孩子就隻是庶女,有你這個嫡女壓著,就算有再大的才名,又能嫁到什麼好人家呢?但如果她的女兒是柳府唯一的千金,那嫁的人家保不準就更高了些。”柳正乾不喜柳枝蘭,也沒有將她召回的打算,那個姨娘沒有必要觸柳正乾眉頭。他思來想去,隻有這個理由比較合適了。
聽著陌雲臣的話,柳枝蘭低著頭沉默起來。她玩著手指,這些她都知曉,哪裏用得著他來給她分析。不過他這般給她講明利害,莫不是要拉攏她不成?不會吧,上輩子他們可是打死不走一條道的死對頭啊!
屋內頓時沉寂下來,陌雲臣扇著扇子等著柳枝蘭反應,而柳枝蘭則是抿著唇細細思考著。與這陌雲臣結盟,好處必然是十分多的。畢竟前世這陌雲臣在朝堂上與她勢均力敵,兩方誰也沒占著誰的好處,甚至有幾次她差點就栽在他手上。若不是有玉謹墨相助她就……
想到玉謹墨,柳枝蘭頭低得更深了些,看在陌雲臣眼裏,那雙半垂的柳葉眸裏恨意濃濃。陌雲臣扇後豐唇淺笑,有效了。
皇都有兩個柳家,兩家皆站派不明。仲夫柳執瀟她不清楚,但柳正乾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前世秦皇帝下旨要將她賜給無權無勢無母家支持的玉謹墨,因著她喜歡,柳正乾也沒反對。但直到後來做了皇後她才知道,玉謹墨和柳正乾早已狼狽為奸,隻不過藏得深些沒叫人看出來罷了。
上輩子陌雲臣與她作對,也不過是因著她是柳家人罷了,他既然主動來修好,那這一世實在沒有必要再結下這個梁子。而且就算到最後他陌雲臣想反咬她一口也來不及了,畢竟按照前世軌跡他也就隻有三年可活了。這三年時間雖扳不倒玉謹墨,但也夠她利用他的資源來布一盤好棋了。
思及此,柳枝蘭抬袖捂嘴悲痛道:“為什麼,我都已經被父親送入山林,明姨娘為何就不能放過我!”
見柳枝蘭淚花洶湧,陌雲臣眉眼彎彎,嘴角的笑卻斂了幾分。他收起折扇搖頭歎道:“是啊,這姨娘的所作所為實在狠毒,所以今日朝堂上本王請皇上降了旨,叫你爹柳正乾去刑部領了三十大板,還讓那姨娘在柳府門前挨了一時辰的掌嘴。”末了,他笑笑,“還是本王親自監的罰。”
聽完,柳枝蘭驚訝地等著陌雲臣。怎麼明玥嵐受此大辱這等大快人心的事,禎茶和琈琴也不告訴她一聲。不過想想也是,她身邊現在就這兩個人伺候,竹歇閣又不受待見,消息自然不通,看來她得調來幾名暗衛來注意消息了。
“如此,便多謝王爺了。”柳枝蘭拭去眼淚,臉上噙著端莊得體的笑。對方結盟意思明了,她也實在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