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王爺,您事務繁多,實在沒有必要過來。”
竹樓內,柳枝蘭一襲中衣坐在榻上,旁邊禎茶給她捶腿。而陌雲臣著一身鑲邊銀竹花樣配黛色畫竹葉大帶雪青錦服閑散地坐在床榻對麵的圓桌旁,手上的墜和田墨玉環飾的黑紙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那怎麼行,本王奉皇上口諭,自然是要好好照看你的。更何況你我已結為盟友,你身子骨弱,本王總得關心關心聊表誠意不是?”
聽他這樣,柳枝蘭無奈地搖了搖頭。自那她與陌雲臣結盟後,一個月來陌雲臣帶著一堆名貴藥材來看她。他的冠冕堂皇,可不知曉的都以為陌雲臣心裏屬意她,這些時間柳府裏的風言風語可不少啊!
“不需王爺掛念,這些日子多虧懷太醫,懷太醫妙手回春,女的身子已好些了。”柳枝蘭向禎茶遞了個眼色,禎茶會意向床頭立去。在陌雲臣的注視下柳枝蘭下了榻,緩步走到陌雲臣對麵坐下來單手托腮道:“喏,王爺看到了。”
看著柳枝蘭麵色紅潤,陌雲臣唇邊笑意漸濃。他合起折扇,片刻後那折扇便觸到了柳枝蘭的下頦,“不錯,氣色確實好了不少。”
“王爺如此輕浮,也不怕叫人看著壞了你我清譽。”柳枝蘭拍掉折扇,向陌雲臣翻個白眼,起身就要向床榻走去。
“哎。”看著那白色俏麗人影,陌雲臣起身拉住姑娘衣袖便將她拖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柳枝蘭看著銅鏡中陌雲臣雙手放在她雙肩將她壓在座上,眉頭不禁輕擰成一個“川”字。
陌雲臣見柳枝蘭不高興,俯下身來臉湊在她臉旁,桃花眸中似藏著一隻妖一般,對著鏡子中的人兒施出絲絲蠱惑,“柳枝蘭,來皇都這麼長時間,你就不想出去逛逛嗎?”
“……”柳枝蘭麵無表情道:“不想。懷太醫了,要女靜養三月,如今才過了一月。”
“那些個太醫就喜歡往嚴重了。再了,你是裝病。”陌雲臣對著鏡子抬手將柳枝蘭臉上的發絲拂至她耳後,“我來你這兒都一個月了,也沒見你這屋裏添置什麼物件。那姨娘更是記恨你,借口不打擾你修養,到現在了你這竹歇閣還是隻有禎茶琈琴這兩個丫頭,實在是冷清得很。”完,陌雲臣身形向前微傾,修長的手指將一個又一個首飾盒打開,卻隻能從中拿出一根木簪。他一手搭在柳枝蘭肩上,一手把玩著那根木簪,嘴角瀉出一聲輕嗤,“柳枝蘭,這可是衛國公府。連個下人吃穿用度都比你好,你這柳家嫡二姐可真是寒酸。”
聽到此,柳枝蘭麵上沒有什麼,心中卻有了幾分思慮。陌雲臣的挖苦雖難聽,但也確實如此。雖一直在山中苦修,但她現在畢竟是柳府二千金。而且……柳枝蘭抬眸仔細地看著鏡中明豔的少女,白皙膚,纖長眉,翹鼻粉唇,柳葉眼下一顆淚痣點綴媚意。其實前世的她眼角下是沒有這顆淚痣的,不知怎的這一世就生了它出來,可能是上留給她這個苦情人的印記吧!
這樣嬌豔的容貌曾經也是她在捱過深宮漫漫長夜時所希冀的,她記得那時她是皇後,雖掌六宮,卻不得聖心。當初她一直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玉謹墨開始不喜她。後來看著那滿宮的鶯鶯燕燕,她想,左不過是人老珠黃了吧。
柳枝蘭抬手輕撫臉龐,如今她又擁有了傾城之姿,可是卻已經沒有想要取悅的人了。
陌雲臣看著柳枝蘭臉上自嘲的笑,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於是將那木簪往台上一丟,手捏著柳枝蘭的下頦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男生女相的俊顏上笑意越發陰柔,“本王帶你去這皇都內最好的珍寶鋪子好好逛逛,叫你好好散散心。”
“王爺笑了。”柳枝蘭推開陌雲臣。這個陌雲臣,前世雖為人不正,卻也未曾見他如此愛輕薄女子啊!“女還是自個兒去吧,就不勞煩王爺了。”
“你自己去,你認得路嗎?”陌雲臣被柳枝蘭推開,放蕩不羈的雙手撐地坐在竹製的地板上,仰麵歪頭微笑望著柳枝蘭,“而且這柳府裏有誰能比本王對你心善呢?”
聞言,柳枝蘭再也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她手從台上拾起木梳梳著長發,俯看向陌雲臣的雙眼裏盛滿了嫌棄,“王爺如此厚顏,真真叫女見識了一番。”還有啊,陌雲臣就這麼大喇喇地坐在地上,也不曉得注意一下他翊忺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