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三姑娘呢?”才進樓內,瞧著柳晗雪和侍女都沒了蹤影,琈琴和禎茶麵上不解,柳枝蘭心裏卻清楚得很。哼,又是這一招。
“她既不見了,那就本王來陪柳二姐逛逛。”跟在後麵的陌雲臣走到三人身邊,瞧見柳枝蘭笑容下暗藏的殺意,他心下一沉麵上卻是輕鬆,他展開折扇掩唇,聲音“不經意”放大了些:“柳二姐莫擔心,本王雖是男子,但這些女兒家的東西,本王也是略懂皮毛的。”
他聲音不大不,剛剛好能讓一樓的客人們聽個清楚。聽見“柳二姐”這四個字,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隨之而起的則是刻意壓低的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一月前回府的衛國公府二姐?嘖,打扮得……真是素淨。”全皇都能來這藏瑰樓買東西的人非富即貴,隻是這柳枝蘭身份實在貴重,當著本人的麵,就算是低語那些貴人也不太敢什麼。當然,不排除有些心思粗直的敢於直言。
“嘁,如此寒酸,到底是養在山野間,這些個珠寶首飾竟還要翊忺王一個男子幫她挑嗎。”
“噓,你點兒聲,你不怕被她聽著,心下場像那柳家娘一樣!”
到這兒,好些人都噤了聲,但還是有些似蚊蟲嚶嚀聲。
柳枝蘭習武,耳力好,那些話自是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琈琴恨恨地瞪著那些嚼舌頭的,若不是禎茶在後麵悄悄拉著她,隻怕是現在就要和這些貴人修理一頓。禎茶一麵拉著琈琴,一麵偷瞄著陌雲臣,這翊忺王究竟是何意,哪有這樣坑害盟友的?
看不到身後兩人的互動,柳枝蘭皎眸輕掃了眼四周三三兩兩結伴的人,凡是她目光所及之處,那處的人便低頭不再言語。柳枝蘭輕笑,眼神最後落在了陌雲臣身上。她轉頭仰看著立在她身邊的他,身子微不可察的挪遠了些,大庭廣眾之下,他靠的也忒近了。
“王爺笑呢,這等事,怎敢勞煩王爺。”柳枝蘭轉頭示意琈琴,琈琴會意便昂著頭在這一樓內轉了轉。藏瑰樓一樓隻有珠寶閣,所以琈琴沒費多大功夫便從裏出來回了主子身邊。她向柳枝蘭行了禮,眾目睽睽之下向柳枝蘭稟報:“姑娘,這家的東西真沒意思,奴婢才看了那些珠寶,俱是些中等的物件。雖有點兒上等的,卻也不過是上等裏的次品,姑娘這樣的身份戴了這樣的東西,隻怕是辱了體統。”
“哎,你這丫頭怎麼話呢,我們藏瑰樓的東西俱是上等的好貨,哪有你這麼埋汰人的!”琈琴話一出口,一直在旁看戲不接待的店管事便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她。
琈琴睨了眼這長得周正的管事,心下好奇這管事倒長得好看,但嘴上卻是十足十的火勁兒:“你們家的東西是好東西,隻是配不上我家姑娘罷了。”
“你家姑娘?”店管事瞥了眼琈琴身邊的人兒,那男的是翊忺王,是個尊貴人兒;那女的……一身白梔墨裙,頭上就帶了根木頭簪子,“哼,我雖才當管事沒多長時間,卻也未曾見過皇都竟有這樣衣著樸素的貴人。”
“噗嗤!”聽了這店管事的話,好多夫人姐都忍不住笑了兩聲,就兩聲,便費力氣給憋回去了。
“你!”琈琴欲上前動手,硬是被禎茶給拉住了。禎茶看著柳枝蘭,怎麼主子被笑話了,主子竟還能端著那樣體麵的笑呢?
“是啊,皇都怎會有衣著如此樸素的貴人呢?”看了許久的戲,柳枝蘭終於開了口。她彎眸看向那管事。去的不是一家店,可經曆的卻與上輩子差不離。
感到身邊的低氣壓,陌雲臣挑眉,收起折扇自顧自地帶著歸雁繞過那管家尋了樓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