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杜蘭督察,我們想和他聊聊,我們希望他的個人情緒不要影響到工作。”丹尼斯擺出一副橫蠻的樣子,用著貴族命令式不容商量的語氣道。
用力關上車門,車門震動的巨響讓坎雷爾整個人都縮了一下,他可真害怕這樣的力道將車子中精密的儀器整壞,但他沒辦法,這已經是他第四次關車門了,之前文雅一些的關法讓車門都沒關上。
望著老警員將車開走停到了一旁,坎雷爾才將目光移開,他們暫時濫用權力,征用了這輛警車和這個老警員,畢竟等下他們獲得杜蘭督察的批準可能還要回警署呢,沒有車可不行。
抬頭望向眼前高大的建築,坎雷爾一時間有些被震撼到了,倒不是麵前高大的建築有多麼特別,而是相比左右貧民連成片的矮蓬石磚房,如鶴立雞群顯得尤為宏偉。
教堂通體灰白,在肮髒的居民區內猶如黃金於砂石中一般,這應該也是為什麼這棟建築被大多數曼斯特城居民稱為“白教堂”的原因,建築全部為磚石結構,從教堂前邊望去,三座老式的尖塔式建築仿佛直入蒼穹,中間那座四十多米高的尖塔更是整個貧民區唯一的鍾樓,它精準的鍾聲,幾乎是半數貧民衣食住行的參照。
在前邊的丹尼斯與卡洛琳走遠之後,坎雷爾才反應過來,低下仰起了許久的腦袋,走進了教堂中間那座上邊寫著“慈悲之門”的正門中。
踏入教堂,撲麵而來的肅穆感令坎雷爾有些無所適從,他視野的末端正門正對的走廊的盡頭,聖人的石像沐浴在神聖的光芒下,令大廳中的一切都默然失色。
大廳中兩側長椅上坐滿了人群,有的衣不遮體,有的身著華服,但無一例外的,此時都虔誠的低下頭,雙手合十,對著麵前的聖人像進行著祈禱,唯獨闖入大廳的三人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隨著整齊的教語一齊從每一個祈禱的人口中出,今的信徒們的活動也圓滿結束,每個人無論年齡麵貌衣著都站起身來,與領座的’兄弟姐妹‘相視而擁,露出幸福的表情,無聲地向外走去,而坎雷爾在聲浪的衝擊下,才從麵前他從未見過的震撼場麵中回過神來,他們是來找杜蘭督察的。
難以想象,那樣行事火爆的督察,居然會與這麼多人一起,安靜的沉浸在這樣肅穆的場合之中,尋求平靜。盡管坎雷爾有些驚訝,但他的眼睛並沒有停歇,而是逆著離去的人流望裏走,同時不斷地在迎麵走來的人臉中搜索那張顴骨突出大鼻頭的消瘦臉。
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守在門口,人都差不多走完了,他都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忽然,一旁傳來了丹尼斯的聲音:“神父先生,我們是來吊唁逝者的,請給我們三朵菊花,謝謝。”
坎雷爾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丹尼斯麵對著一個身著純白衣服的教會人員道,似乎是感受到坎雷爾疑惑的目光,丹尼斯朝這邊打了打手勢,指了指窗外,從這看去,正好能看見杜蘭正坐在外邊教會旁的公共墓地中的一塊大墓碑前。
杜蘭督察並沒有參加這種教會儀式來尋求安寧,他隻是單純地來看看兄弟們的墓碑,能給這個堅韌的警察安寧的,或許隻有他那些死去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