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上將,看見您還這麼精神我可真是高興,您是我們的前輩,盡管您已經退役了,可我依舊是您的下屬,聽從您的命令,但我仍對您的安排保持懷疑,這麼重要的會議的安保竟然要讓學生們參加湊數。”
風暴學院的校長格羅根·卡爾的出麵,毫無疑問讓這個笛戎收斂了不少,他挺直而禮,對著這位校長行了個軍禮,恭敬地說道,坎雷爾驚訝得望向了那名看上去瘦弱而平平無奇的白須老者,他沒能想到,他們的校長居然是軍部出生,而不是哪個大貴族家庭。
“年輕人都需要曆練,不是嗎?笛戎,”那老者麵對曾經下屬的疑問,依舊如那日處理坎雷爾他們突如其來的入學信一半漫不經心,他保持著麵上禮貌性的笑容,慢悠悠地說道,“就像曾經你第一次上戰場手抖得連槍都沒握住,打傷了與你同戰壕的戰友一樣。”
“哼,那時候您就在我身後。”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被提及黑曆史,這名笛戎中將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似乎懷念起了那段久遠的時光。
“可曆練也不應該選在如此重要的時候,這會毀了這些新人的。”沉默了一會後,笛戎還是沒有讓步,他依舊強硬地反駁道。
“笛戎,你要知道,這除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有這麼多十三四歲的年輕人們呢,我們可不是今天的主角,這些國家未來的棟梁才是,你要相信白鴿議會對此的重視,更何況這裏可不是前線,不會有血族的。”
“我們先去二樓再說吧,科森上議員長還在等著呢,叫你的那些不錯的小夥子們收隊,他們會嚇到孩子們的。”在格羅根·卡爾校長的勸說下,這位笛戎中將終於離開了一層,走上了通向二層的樓梯,臨走前他將那六名士兵安排在樓梯口,封鎖了上到二樓的唯一通道。
望著那六名如鐵柱一般釘在那的士兵,坎雷爾不知為何,有些想笑,說是學生們主場的迎新會,但對學生們開放的隻有二號食堂的一層,二三層都被完全封鎖,實在是有些缺乏說服力。
靠在圓桌旁,坎雷爾看了看桌子中間暗紫色的葡萄酒,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旁無人問津的水果飲料,在這種大型宴會中,喝水果汁屬實與這裏的氣氛不大相符,即使是家教很嚴從未喝過酒的小貴族們這時候都不會想往自己的杯中倒一杯白開水或者飲料的。
他們隻用想著迎合著宴會的氣氛,端著高腳酒杯和自己同齡的小同學找個相同的十三四歲孩子應該談的話題就好,但坎雷爾不一樣,他有工作,雖然從未喝過這種酒的他很想嚐試一番,但現在不是時候。
正當他伸手想去拿麵前的盛滿水果飲料的瓶子時,一隻手搶先很沒禮貌的橫插而過,阻在了坎雷爾與水果飲料之間,握住了一旁的葡萄酒瓶,一旁兩個孩子歡快的聊天聲,也伴隨之傳入坎雷爾的耳朵。
“哇,你看樓梯口那些士兵的裝束,在《剛加爾英雄傳》中也出現過,好帥啊,比那綠油油的軍服好看多了。”坎雷爾皺著眉頭側頭而望,那是兩個衣著華麗的貴族孩子。
“呀!沒想到你也看《剛加爾英雄傳》啊?我也對這套衣服有印象,當時主角穿著它策馬橫穿一個血族聯隊,斬下了血族的一個爵士指揮官吧,那端真的寫得超精彩······”
聽到這,坎雷爾趕緊撇過頭去,他有些沒憋住,他實在沒想到那些的作者可以那麼無知,還敢瞎寫,不說橫穿血族聯隊是一件多麼荒謬的事情,就算是他們所提到的那個“爵士”也不是血族有的爵位吧。
這群新生後輩不用半個學期就會學到比那些話本作者更多的相關軍事的“常識”,便會發現這些東西的可笑了。坎雷爾想到。但一種難以言喻的分不清是憤怒亦或是悲傷的心情,隨著嘴角笑容的消失,湧上心頭。
曾經的英雄們以血肉堆砌而成的保護城牆後,對於戰爭的描寫居然這樣可笑,那本是士兵引以為傲的軍服,讓從未見過戰爭的幸運兒看見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感激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也不是對於高大軍人的憧憬,而是那些娛樂性的話本,這不也是一種可悲嗎?
或許,他小時候從未接觸過這個大世界,是另一種幸運,最起碼,他發自內心的向往那個名為軍隊的集體,雖然他應該這輩子都沒機會穿上那身衣服了,畢竟他已經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東西,已經不適合集體了。
“學長,你要喝果汁嗎?”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坎雷爾的惋惜,他整理了一會情緒,望向了一旁的那個給自己手中的杯子滿上後,向他遞果汁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