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六)(1 / 2)

人生種種,真的就是一種際遇。這際遇有好的,自然也有壞的。

二萬五千年前,棲木林的主子,現任君主木鼎樺曾與北方極寒之地的雪豹君主戰過一次。戰況倒用不上什麼慘烈來形容,僅僅是雪豹族的君主想要挑戰一下這個輩份同他差不多的少年郞,分個高低勝負便罷了。一戰下來不服,再來一戰。當時木鼎樺應邀到這冰雪地之中,本就是在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打一個有點吃虧的架,卻是接連勝了兩場。那雪豹族的君主葉若軒也是條漢子,認了自己技不如人這個道理,當下臣服,二人以兄弟相稱。自然木鼎樺是兄,葉若軒是弟。

之後二族雖然往來不多,但葉若軒每千年都會呈上雪域中的一種珍品,通憂散。尋其名知其意,這通憂散便是以極寒之地每千年才開一次花的無憂花所製。功效來講其實無非就是滋補身體之類,但它還有一個木鼎樺用不上的功效,那便是若用青蛟之眼入藥,便具有忘情的作用。因用不著,木鼎樺每每都送於了親近的幾個將士,並回贈棲木林獨有的仙芝草以示重視。

而每一年送藥的這個差事都是由雪狐族的冷青語公主來領了。此人正是眾多思慕木鼎樺的神女之一,長得冰肌玉骨的嬌豔動人,正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初見木鼎樺便是在那場木鼎樺與葉若軒的較量之時,那碩長的身影,清冷俊美的麵龐自那起就在她心裏紮了根,所以要了這每年送藥的苦差事,望著能有一修得善果。

辛梓翎走的這一,正巧地趕上了冷青語送藥這一茬。

去往北方的路途確是非常之遠,但對於辛梓翎來講,隻要她肯一心一意趕過去,也不會費太久的時間。可問題就是她現在也很混亂,非常迫切又非常害怕見到她的父親。如果他一開始就對她們很壞,她也許不會這麼猶豫。可是在她的印象中,那個如白月光的男子同她一起的回憶雖不多,但每一段都是溫馨的。她不敢去想一個人會陰狠到如何的地步才能偽裝了那麼多年而看不出一點破綻,為了一顆靈珠去傷害自己的妻女,他為此做過多久的謀劃呢?

火鳳一族要祭請鳳靈珠並非易事,得需特定的人才可以成事。她想,她便是那特定的人吧,她便是她父親精心演了那麼些年的戲想要收獲的成果吧。正因為這些想法,她此刻也是煩燥不安,於途中一山泉處停下,習慣性的脫了鞋子在那泡腳。

泉水很清澈,春的水冰得她一個激靈。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如果她這一趟去沒有問到她要的結果,沒有為她娘報了仇呢?如果她爹還是要用她去換那珠子呢?可是那珠子已經被她娘親喚出來了,據她所知現在就在她體內,那她爹會不會殺了她直接取珠子呢?

其實她這次去意這麼地決,就是仗著這顆珠子在她體內,這珠子不是能讓得到它的人有大神通嗎?辛梓翎想了一想,將雙手交握,使了個法訣向著前麵的山轟去。那山“砰”地崩壞了一個角,一大塊岩石滾了下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又使了個法訣,這次僅滾下來了一塊岩石。

這就是所謂的大神通?她簡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幾乎完好的山角,隻慶幸著好在中途停下來試了一試,不然她還得去死上一次,這一次估計就真地死得鐵板定釘子的一定一定了。

伴著她的想法,泉水後那塊巨石下隨著岩石被轟碎落地的聲音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又瘦又高,長一雙細長雙眸的男子擒住。她使勁一掙倒是掙開了,還沒等她一躍而起,她再一次被死死地擒住了,身上還被套了個金光閃閃的繩子。一抬頭,那邊一個冰雪般透著一股子寒光的妙齡少女已走了過來,旁邊一個老媽子用手裏握著一張帶血的白絲絹緊緊跟著。少女額角處還掛著一絲血跡,應該是那岩石砸下來時被誰給轟開,結果碎片之類的劃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