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時日天長地久,地久天長,過起來悠長沉緩。夏日過去秋日翻篇冬日將盡之時辛梓翎總算是收拾好了心情。這些時間她想了很多,自己覺得已想明白了很多事。

看著門外花開花敗已屬平常,想著人來人去便也是平常。她還覺得他從她身上得到的她自己也從他身上得到了,他們的交往若用交易來形容倒實在是可用公平二字來形容。

可她忘記了那是情感,而她現在卻硬是告訴自己他沒有不對,還算了算二人經曆的種種再告訴自己其實她是占便宜的那個算不得吃虧。那時候他說愛她,她也是真的愛他,隻是他們的緣分到頭了。

雖然這緣分有些短,結束得有些倉促又悲情讓她終身都不想再嚐這情滋味,但她對自己說隻要不再去想起他,她的人生也不是她以為的那麼悲慘。

把這些事想得很簡單,雖然她刻意要扭曲自己的意思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自己,可是要做到卻很難。赤騫熙像是鑽進她腦子裏的蟲,她越是不要去想他越是往她腦子裏鑽。

那些甜言蜜語的瞬間,那些濃情蜜意的畫麵都會一一在她腦裏重現,一遍又一遍。辛梓翎覺得自己得找些事做,用事情將腦子占滿就不會再有心思去胡思亂想了。所以當木鼎樺問到她接下來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時,她說她想要去耀絮丘,去找她尋素未謀麵的外祖母。

“你知道你外祖母是誰嗎?”木鼎樺懷疑道。他知道她心緒不佳,這麼長時間以來常常一人悶在屋裏,擔心她日日亂想會不會出什麼事他常常都會來看她,可每一次來她都是一副呆滯的模樣讓他無從下手安撫她的情緒。

這個時候要她自己接受再走出來這件事才能真的結束,旁人說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廉易曾在她耳邊叨叨了半日她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急得廉易雙腳直跳。

但他不知道她何時才能自己走出來,這要看她對他的用心已深至何種程度,但如何也不會淺薄,必竟她腹中現在有赤騫熙的孩子。倒底要如何處置這尚未成型的胎兒他現在還不太拿得準。

今日聽到她要去找她的外祖母也算是一件正經事情他很是讚同,其實如果辛梓翎不提出這個要求他也會想辦法給她找點事情做讓她分散精力。

她陪著他在院裏的石凳子上坐下,將溫在熱水中的茶壺提起給他續上了一杯:“那裏不是說不大嗎,我過去問一問就知道了啊。”

“我覺得你可以先從我這裏了解一下。”木鼎樺接過她遞過來的白玉茶杯小小地飲了一口,甘香入味,回味悠長:“好茶。”

“你喜歡待會我讓阮玉包一些你帶過去,隨時想喝了隨時讓人泡給你喝。這個茶啊,是廉易不知道去外麵哪裏買回來給阮玉的,可是表錯了情,阮玉轉手就交給了我。”她笑了笑,冬日的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一種大病初愈的病態。頓了頓她繼而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認識我姥姥?”

“不僅僅是認識,可以說是熟知此人。你外祖母,是曾經的火鳳女君辛梓娉亭。”木鼎樺回想著,火鳳一族曾也風光無限,可如今族中僅餘為數不多者都擠在那方寸之地。若不是赤龍一族在背後大力護著,恐怕是早已於這世上消失幹淨。

辛梓翎不相信地問道:“你說誰?”她一直以來都以為她們是平民百姓,普通人家,可是她剛剛卻聽到木鼎樺說她外祖母是被她爹爹滅掉的火鳳族的君主,是曾經的東方霸主。

“辛梓娉亭,你其實可以想到,你母親是來自火鳳一族,而她的‘辛’姓本就是火鳳族族長一脈的姓氏。”木鼎樺停下話語,她果然還是以往的她,有一些地方還是一層不變。好多事隻要細想都會發現些端倪,可她對於不願想的從不多想。

她果然錯愕不已,總算是明白她母親的那些深深的憂傷以及那些不得已的隱忍。可是她不明白,若二族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她娘親為什麼會嫁給她爹爹?她娘親會頂著這樣的壓力嫁給她父君定然是因為死心塌地的愛著她父君吧,若二人之間是如此的真摯感情那為何她爹爹又要用自己的女兒來祭出鳳靈珠呢?

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難道果然如她所想,她爹爹從一開始就有所謀劃嗎?這樣的事情再一提起心底的一些陳年舊事又再湧上心頭。世上的事就是這麼讓人難以預料,本想放下不再提起的事如今卻又因一句話被再被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