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六)(1 / 3)

二位長老不好得罪任何一方,期期艾艾地說了一歇話,望了望陸坤退到一邊不再言語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木鼎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陸坤還是擺著一張死人臉,也不知是給他二人看的還是給木鼎樺看的。

兩方僵持之下最終陸坤還是在木鼎樺服軟之下退了一步。木鼎樺賜下一桌佳肴請了兩位長老作陪,席上話雖不多但頻頻斟酒之下陸坤幾杯烈酒下肚也算是有了些好顏色。

桌上兩位長老一直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木鼎樺也就順水推舟,一頓酒吃下來陸坤三人已被灌得酩酊大醉。起初還是一副醉眼朦朧狀態的木鼎樺眼神恢複了清明。

緩緩站起身拿過子羨遞過來的棉帕使勁擦了擦手,眼睛冷冷地看著桌上東倒西歪的幾個人:“子羨,陸坤帶來的那些人現在如何?”

木子羨回道:“真是自動送上門的不動都不好意思,區區五十兵將根本不在話下。”

木鼎樺將帕子丟到桌上,動作看似輕柔,卻帶得碰著的酒壺一下子打翻,壺中的殘酒流了一桌:“隻能怪他自己,若是好好的再怎麼也不會這麼快,”他眼神穿過前方飄渺而虛無:“若是對木家無異心也不會有今日。”

好日子不過七日,木鼎樺如約親自來接辛籽翎出獄。陽光照過來時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她不過被關了幾日已如此懷念外麵的天地。

木鼎樺告訴她已經解決了這次的難題,至於陸坤是如何不再追究她的無所謂知不知道。這一次的事她隻是充當個炮灰的角色,真正被攻擊的人都說沒事了她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來接她的人除了木鼎樺還有一個等得都要發脾氣了的廉易,一看到她走出來便從假山一塊凸出的巨石陰影下跳出來。他應該在那裏等了好一會了,心情又急燥,所以就著這份可以燎原的情緒將他原本蹲著那塊地兒的花草扯得盡剩殘葉。

辛籽翎還沒有看到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時一掌便揮了過去,堪堪打到廉易臉上她才看清是誰拉住她。廉易將她的雙肩握緊,前前後後地打量了一圈,這才問道:“籽翎,你沒事吧?”問完眼眶一紅:“老子……不是,我才聽說這件事,還是玉兒來說我才知道。老子……不是,我,我。”

“好啦廉易,”辛籽翎伸手拉開他握緊她的雙手:“我沒事,在牢裏好吃好喝的,你放心。”

廉易左看看右看看將她前後左右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才說道:“當然放心,那個找你麻煩的瘟神現在呢?”他將頭轉去看木鼎樺:“君上,你可不能讓別人欺負籽翎啊!”

木鼎樺微微一笑:“不會。”

“走走走,我好好給你接接風。”說完拉起辛籽翎準備往外走:“君上,老子,不,我和籽翎出去一會,告一天假?”嘴上還在請示,腳卻已做好要往外溜的準備了。

木鼎樺看著辛籽翎:“你覺得呢?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辛籽翎潔白的臉龐爬上了一層陽光,將她白瓷般的皮膚照得發亮,她笑道:“我沒事,養了七日覺得長胖了好多,實在是可以出去走一走。”她在牢裏睡了這幾天,覺得身上的衣服都盡是一股潮氣。

木鼎樺笑道:“你太瘦了,長胖點更好看。廉易休兩日吧,好好陪一陪籽翎。”

得了這句話,廉易拉著辛籽翎就走,邊走邊耳語道:“我怎麼覺著木鼎樺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大對,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是嗎?”辛籽翎並沒有覺著有什麼不對,但仍假裝正經地想了想悄聲說:“也許他想跟著我們一起去吃好東西,又覺得不好意思。”

“哦,是這樣嗎?”廉易想了想:“也是,府上的東西難吃得很,那要不把他叫上?”

辛籽翎搖搖頭:“你我二人現在難得聚上一聚,誰都不叫,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就是啊,你看我連玉兒都沒叫,還叫上一個木鼎樺幹什麼啊!”

“你可真有本事,”她抬起頭,臉上一陣慌張:“尊上,你來了。”

廉易嚇得一下子回身行了個大禮:“君上,小的正說到要請您一同前往呢,缺了你不僅籽翎不慣,我也吃不香。”

辛籽翎的笑聲自他頭頂傳來,他抬起頭時她已笑得眼淚都要奪眶而出:“你這個兩麵派的樣子真是應該讓阮玉看看。”

“籽翎,”廉易站起來,一臉的無可奈何,生無可戀:“祖宗,你是要戲弄我多少年才夠呢?”

籽翎笑道:“多少年也不夠啊。”

兩人說說笑笑的向府外走去,洋溢在夏日中的兩張臉是難得的少年人應有的無憂無慮。朝陽之下,木鼎樺舉目眺望二人遠去的背影,輕聲道:“子羨,辦事吧。”

微風襲來,帶著他的衣帶飄袂,白衣翩翩如畫師精心描畫的一副絕美之圖。棲木林青山的輪廓越過木家的府殿入眼全是青綠一片,木鼎樺輕輕拍了拍雷紋虎的頭,順帶將它頭頂的白色毛發捊順,是說給它聽又像是自言自語:“雪皓你看,這山現在如此青翠,但到了冬日又是枯枝敗葉頹廢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