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紙怎樣被搶走,我們就怎樣搶回來,依我所想,派大批主力前去撲殺魔教妖人,對方人數雖寡,卻皆是武功高強、勢力廣大,跺跺腳也能威震四方的人物。各位牢記了,沒有一條性命生來低賤,同等的金貴,我想看到大夥兒英姿勃發,卻不願見奮不顧身,舍生而取義者。如果你們給我這個盟主麵子,多少人去了,就要多少人毫發無損的回來。”
崆峒掌門道:“婦人之仁!古來有征戰即有犧牲,哪個建功立業的霸主手下不曾損一兵一卒?‘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你聽過沒有?”李亦傑道:“在下所指,是盡量減少無謂的傷亡!明知不敵必死,仍要上前去挨刀子,逞匹夫之勇,贏得身後之名,是為愚忠!前人詩句,怎麼你隻記住了後半截?”
陸黔冷笑道:“殺身成仁,豈非向為你最熱衷的?怎麼,現在又不想了?那好,李‘人傑’,聽你話意是不準備跟我們一起去的,你要做什麼?”李亦傑道:“我率隊人馬,去追官兵。”南宮雪與絕焰對望一眼,明白李亦傑最大的心結仍未盡數打開。
陸黔冷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是做人傑,簡直是去當活神仙。我盟主大人……”李亦傑冷冷的道:“陸掌門有異議?眼下沒人跟你征詢,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去不去?”陸黔見一直為自己踩在腳底的李亦傑忽轉硬氣起來,倒先矮了一截,笑道:“去,去。”
南宮雪道:“師兄,我隨你同去。”李亦傑道:“不用,你跟著師父。”又覺自己語氣太過嚴厲,溫言道:“別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來,師妹,笑一笑給我看。”南宮雪淚眼婆娑,勉強擠出個笑容。
陸黔想拍拍南宮雪的背,勸慰她幾句,卻又不敢,滿腔怨忿,隻得一揮手,喝道:“昆侖派的,走!”一路上弟子話前若未帶敬語,或稍多一句嘴,則狠狠斥罵責打,又惡意歪解眾人言語,百般找茬。昆侖弟子都是與陸黔同門多年的師兄弟,詳知其為人,早看不慣他在長輩麵前各處曲意逢迎,裝得一副尊師守禮,循規蹈矩模樣,到得無人知曉處就行為乖張,欺軟怕硬。暗中都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此前紀淺念放出煙霧製造混亂,又為防楚夢琳吵鬧滋事,先行出手將其擊暈,隨江冽塵與暗夜殞趁際脫逃。餘人目不能視,隻顧著拉扯身側同門。四人一離開論劍林,在山穀僻壤中行路安然,但等到達城鎮,各處行者熙熙攘攘,街頭巷尾貼滿了刑部頒發的公文,宣告全力緝拿亂黨,以及官府出示畫像,據聞為宮內韻妃娘娘親筆所繪,連紀淺念也看得讚不絕口,道:“畫得好,真是妙筆丹青。江少主,咱們不如就去拜會她,討一幅二人畫像,我拿回去裱在牆上,看了也賞心悅目。”
江冽塵與暗夜殞俱不喜多話,權衡少頃,到了一處門庭冷落的客棧。堂內客人寥寥可數,掌櫃的滿麵菜色,伏在算盤上打著瞌睡,手中執了隻毛筆,賬本攤在一旁,想是反陳不佳。紀淺念曲指在案上叩了叩,叫道:“店家?店家!”那掌櫃眼睛張開一條縫,見幾人著衣華麗,忙一骨碌爬起,以大主顧之禮招呼,笑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