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剛好端著茶從屏風後走出,冷笑道:“我才剛離開一會兒,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我壞話,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呢。女子就以德報怨,給你敬茶,快喝吧。”著走到了李亦傑麵前,將茶盞衝他一伸。也不知剛才所言給她聽到了多少,李亦傑滿心隻想盡快息事寧人,接過茶杯看也不看,仰脖喝了一大口。頓時感到舌尖如萬把鋼針刺入,接著整條舌頭也又痛又麻,那茶竟是剛煮沸聊,滾燙的茶水在口腔間翻繞,第一反應便想張口吐出。
洛瑾顯然是故意而為,笑眯眯的瞧著他,要等看他出糗,又在他麵前來回走動,裝作是介紹道:“這條地毯價格不菲,是皇上的賞賜,娘娘一向最喜歡了。可有一點缺陷,便是不能沾水,尤其不能沾熱水,否則就會卷毛萎縮,再不能用啦。”這句話硬是將水卡在了李亦傑口中,吐也不妥,咽更不能。
沈世韻跟著端起一杯茶,微笑道:“李大哥,我真不知該怎樣報答你。如今以茶代酒,多謝你一路上對我的照拂。”
李亦傑想要答話,但嘴裏尚含熱水,發不出聲,也張不開口,隻能“唔唔”的幹著急。沈世韻柔聲道:“怎麼,這茶不合口味麼?也怪我太粗心,平時在宮裏隻備了自己愛喝的茶,李大哥來的倉促,未及準備,改日我讓洛瑾到市場上另選些名貴的茶款待你。”
李亦傑眼一閉,心一橫,“咕嘟”一口將茶水咽了下去,頓時胃裏猶如燒起了一把火,不知是否潰爛,口腔、喉嚨更燙得幾無知覺,急急的道:“應該的,應該的。”他本意想照顧沈世韻是應該的,不需報酬,豈料千待萬待,偏趕在這時機出,倒像是居功自傲,聲稱買新茶供他是理所應當,實已無禮之極。一時間麵紅耳赤,咳嗽幾聲才道:“韻兒,你……你怎會進了宮?跟我走吧,讓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世韻道:“進宮是我自願,機會得來已屬不易,為何要走?”李亦傑一怔,道:“你……自願?為什麼?當日匆匆一別,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世韻道:“一言難盡。”李亦傑道:“那……那是皇帝強迫你?你不要怕,要是他以權逼你,我早晚殺上乾清宮去,給你出氣。”
洛瑾冷笑道:“就憑你,也敢狂言弑君?你忘了你是怎麼進皇宮的?要不要我提醒你啊?你是跟著胡為一起鑽狗洞才爬進來的,當真以為可以拐走皇妃娘娘,來去自如?”
李亦傑反唇相譏:“如果我是鑽狗洞,難道你們整個吟雪宮就是狗窩不成?”完本正自得,突然想到這又是將沈世韻也一齊罵進去了,忙道:“我……我不是……”他平時雖算不得妙語連珠,總也話得體,怎料現下見到沈世韻,竟連連出醜,仿佛連最基本的表達也忘了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