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壽皺著眉頭,苦思半晌,豁然開朗,道:“皇上,罪誠惶恐!當時貞妃娘娘曾拿來一幅畫像,要臣照著樣子,雕一個男人,還反複叮囑定要雕得一模一樣,向皇上建議微雕的靈感,便是來自於此。也怨臣貪心,應知好事不應圖多,否則也不會弄得手忙腳亂。臣緊趕慢趕,總算完成任務,最後關頭卻犯了個大錯,讓我的學徒分類包裝,又因粗心大意,忘記再檢查一遍,結果就將本應獻給皇上的木偶錯給了貞妃娘娘,將貞妃娘娘交托的獻給了皇上……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著磕頭不止。
福臨歎了口氣,一揮手,溫言道:“罷了,錯不在你,隻因朕好麵子,在朝堂之上匆忙塞進衣袖,也沒細看。”語氣忽又急轉直下,道:“但是朕不明白的一點,你這木偶是貞妃所托,又怎會在吟雪宮裏尋著?”德壽道:“這個……老臣就真的不知了。”
福臨瞟了貞瑩一眼,淡淡的道:“貞妃,這男人是誰啊?”貞瑩滿麵羞紅,想起不久前還大義凜然的什麼“宮中的女人更要守婦道”,如今各麵看來卻更似自己春心大動,動了動嘴唇,聲道:“回皇上,臣妾……臣妾也不識得。”福臨冷笑道:“不識得?對一個陌生人,你特意請人畫了像,又刻為木雕收藏?你每日的心思,也不知都用到了何處去!”
茵茵見貞瑩陷入窘境,護主心切,忙幫著解圍道:“啟稟皇上,他就是那武林盟主李……李大俠。主子知道韻妃娘娘同他有要事相商,盼能為國為民略盡綿薄之力,便請德壽先生雕了這木偶,好教韻妃娘娘當禮物送給李盟主,作個人情。”
她用意雖是好的,在貞瑩聽來則不亞於火上澆油,這開脫話編得實在漏洞百出,先前是她當著福臨的麵譏嘲沈世韻“不缺禮物”“做女人夠本”,又她“禮輕情義重,保管周到”,言下之意都分明是這禮物是她的野漢子所贈,絕沒可能是早有知聞,特加相助來作人情,隻叫得苦。
福臨自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漸現不屑,道:“前陣子?貞妃不是了,她在生病麼?”茵茵道:“確是在生病,至於拜托德壽,以及采辦盒子等事均由奴婢出麵打理。”福臨道:“然則四處盯梢畫像的,也是你們宮裏的人?”著視線直指貞瑩。
貞瑩無處遁形,避無可避,隻有答應了一聲:“是。”福臨袍袖一拂,道:“你寢宮中的侍衛,看來一個個都空得發慌,盡做些無聊勾當。朕的皇宮裏不養閑人,你既然不需要這些多餘人手,留下幾個服侍飲食起居的奴才,其餘人都調到吟雪宮當差,一並負責護衛韻妃安全。胡為,這支新隊伍,就交由你多費心統領。”
胡為朗聲道:“遵命!卑職領旨,謝恩。”福臨點零頭,胡為趁他不察,偷偷向貞瑩笑了笑,低聲道:“精彩,真精彩,搬起石頭接連砸向自己的腳,這樣的好戲,可不是每都有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