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外,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一旁。
墨絕和喬楚惜坐在車內,靜默無言。
直到莊園的看守保鏢走上前詢問,才終於打破平靜。
“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
祁帆看了眼後視鏡,見氣氛肅然,他朝保鏢眼神示意了下,回答,“不用了。”
保鏢離開後,後座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喬楚惜神情淡然地望著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打量著。
這座莊園很大,並不比他們的喬墨莊園差,嗬,這裏就是那個家夥待的地方嗎?
“是這裏嗎?”
喬楚惜側頭看向墨絕,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墨絕半闔著眸,並未看她。
明明有很多話想,這個時候,他卻不知該如何起,就好像有一隻手在抓著他那顆混亂煩躁的心,令人心悶得慌。
喬楚惜收回目光,並未在意墨絕現在的心情,她讚賞著,語氣卻帶著一絲嘲諷,“看起來還不錯,想必這裏的主人很有錢……也對,都能把我買下來,還能窮到哪去。”
沉默片刻,喬楚惜揚手將墨鏡戴上,掩去了她此時的神情,隻看到微微勾起的紅唇,“既然到了,那我走了。”
喬楚惜打開車門,果斷地走下去,驀然,墨絕拉住她的手。
“惜兒。”
聽到墨絕叫喚著她的名字,喬楚惜倏爾一怔。
一路上,他都沒和她過一句話,現在終於肯喊她一聲。
喬楚惜輕笑,隻是一個側臉,就美得驚為人。
墨絕深深睨著她,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加大。
今她特地化了精致的妝容,還做了漂亮的造型,原來的金色大波浪卷發染回了黑色,剪短了些,變成齊肩的內扣卷,額前弄了空氣劉海,五官顯得更加漂亮精致。
歐式複古圖案的深色長裙,黑紗爵士帽,蕾絲手套,這一身打扮是喬楚惜第一次嚐試,卻意外的很美。
喬楚惜以前還不知道,原來她還挺適合這種風格。
就像一個皇室公主,華麗,高貴,美豔。
“墨先生,今早上,我們已經簽訂了離婚協議,請你自重。”
喬楚惜淡然地完這句話,掙開了墨絕的手。
墨絕沒有跟著走下去,隻是望著她的背影。
“惜兒,等我。”
“墨先生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一旦愛上了誰,就認到底,可若是恨一個人,同樣,我會恨他一輩子。”
喬楚惜轉身與車內的墨絕對視,她微笑,“所以,墨先生還是別等了,我不值得。”
喬楚惜不斷告訴自己,今無論如何,她都要優雅瀟灑地離開,絕對不能掉一滴眼淚。
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最後一點尊嚴。
明明在笑著,為什麼,她的心卻抑製不住地痛了起來?
喬楚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直著背傲然地離開他,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跨進莊園的門檻裏。
她裝得很堅強,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一絲破綻,很完美。
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還是該死的難過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快要溺死在海底的人。
直到外麵響起車啟動的引擎聲,那一瞬間,喬楚惜終是沒繃住,眼淚頃刻決堤。
她蹲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腿,哭得歇斯底裏,口裏始終喊著同樣的話。
整個莊園裏,回蕩著她的聲音。
“絕……”
自三前的夜晚開始,喬楚惜便格外黏著墨絕,不管她什麼,墨絕都聽她的。
“惜兒,怎麼了?”
“絕,我睡不著,你講故事給我聽好不好”
“好,想聽什麼故事?”
“嗯……那就黑色童謠吧。”
然後,墨絕給她講了一夜的故事。
“絕,我喜歡薔薇花,你能為我種一片紫色薔薇嗎?”
“好。”
這棟住所後邊有一片花園,傍晚的時候特別美,喬楚惜坐在窗邊看得入迷,心血來潮向墨絕提出這個要求,話剛出,她便後悔了。
還有一半的時間,他們就要分開了,現在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
最後一晚上。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畫我猜。”
客廳裏,兩人各自拿著畫板,喬楚惜畫了貓,畫了狗,還畫了一間房子,墨絕都猜出來了,最後,喬楚惜在房子裏麵畫了墨絕和她依偎在一起的畫麵,畫到最後一筆時,喬楚惜卻停住了。
她拿起橡皮擦,將另一半的自己擦去,重新畫在門外,畫像裏,一把槍指著她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