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切仍然對他恍若隔世,漠然難濟。
他隻好驅動神微目繼續往深處走,最後沉入到樹根之中。
他看到一道道的樹根如同一條條大街一樣縱橫交織,組成了一個龐大的根須世界。
每條大街般的縱橫通道都是一個華燈夜放的世界。
空是墨藍色的,星辰滿,燦爛的星光輝映著一座座月白色的宮殿。
他走進一座月白色的宮殿,裏麵坐著一個個閃爍著月白光澤的生命體,仿佛都在兢兢業業地修煉一般。
“有人嗎?一個隻剩下半條命的人,前來借些本能的生命力。”
有一個生命體站起朝他走來,他看起來象一個人,隻是又圓又矮,渾身散發著幽幽的月白色生機。
“來人”抬目看了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話,他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更分不清是什麼生物種類,更別是男是女,是雌是雄了。
“來人”披給他一件月白色的袍子,他就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了,象“眾人”一樣盤腿坐在大殿裏,沉心凝神屏氣,靜坐了一會之後,他諦聽到了一種生命之力流水般的波動。
雖然他看不到那種波動,但是他能夠諦聽到,能夠感覺到,那種生機隱隱的感覺點燃起他近乎寂滅的心火,那種生生不息的流動振蕩著他近乎絕望的氣海之處。
漸漸地,那種波動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激越,猶如起伏瀲灩的波光變成了洶湧澎湃的波濤。
他體內相和的節奏也越來越強烈,猶如心底的低聲吟唱變成了激越的放歌。
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開始從四周向他輻射過來,他漸漸感到,身上的斷骨之處不再疼得那麼厲害,胸腔內的髒腑之痛也有所減輕……
當他蘇醒過來的時候,有一道月白色的符文猶在他的記憶裏閃爍:
萬生有本,萬命有能,草木不微,他命可通。
他感覺到自己象做了一場夢。
他知道,自己運行他命通時激活了龍骨樹的木靈,從而才獲得了樹木輸給他的本能生命力。
他抬起頭來,看到一縷溫暖的朝陽照了過來,感覺到胸口和四肢不再鑽心地痛了,身上更是升騰著一團溫暖的力量。
神微目凝眸一掃,脖頸以下身體部分的骨骼肌肉清晰可見。
這龍骨樹果然名如其實,其靈氣最適合接骨續斷。
胸部的三根斷骨和胳膊腿上的六處骨折之處,皆已骨接髓通了,內髒和膏肓的震傷也已基本痊愈。
隻是滿身的皮肉外傷雖已止血,卻沒有愈合。
那一年前碎斷的經絡百脈和碎破的丹田,更是依然如故,沒有得到任何修複。
食指上暗藍色的鈷金戒指內,一隻泛著青色釉光的陽缽裏、黝黑濕潤的泥土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丁點的青色嫩芽,隻是太了,得辨不清是何種花草。
他抬了抬頭,抬了抬胳膊,動了動兩腿,不管怎麼,應該能象一個凡常之人一樣活動了。
再度仰望頭頂,那道狹長的空已經被朝陽照亮。俯首往下一看,深深的山穀裏樹叢層層,綠葉橫枝的掩影之中,好象有一抹霞紅的身影。
心底不由地湧起一縷驚喜。。
“馨兒!那應該是馨兒!”
他高聲呼喚著,可是除了自己的回聲,崖穀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