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伯剛去世一個月,東方馨兒又突然離去了,相當於少了兩個至親至近的人,這讓元浩的心裏很是傷感和落寞。
娘親容若公主幾乎是回來看他一次,可也填充不了他心底的空白。
為了打發這無盡的寂寞,他便在府內不分黑白晝夜地拚命煉丹,僅僅用了三,丹丸爆滿丹庫玉瓶,人也弄得憔悴不堪。足夠了!足夠了!韓趙範哥三人急忙製止,就把他拉到了真丹堂,想讓他和這些前來買丹丸的年輕武子們笑笑,換換環境,改善改善心情。可他與諸人打了個招乎,就兩手一甩躲上了二樓肅靜的客廳,任由他們哥仨在樓下忙碌著,獨自遙望著窗外那蔥鬱濕亮的山川、和那滿目縹緲而無聲的煙雨。
不知過了多久,元浩聽到樓梯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就見範叔惠“咚咚咚咚”地爬上樓來。
“老大,樓下來了一群家境貧寒的弟子,是以前在我們藥堂買的覺醒丹,即將服完了,想再買點服滿三個月,隻是手頭的銀子有點緊張。我想問一問,能不能多降點價?”
“豬腦子,就知道降價!怎麼降!?”元浩怒眉瞪視著他道。
“那好那好,我趕緊下去回複他們。”範叔惠諾諾道。
弄丟了媳婦心情不好,成拉著個大長臉,象大虞國的人都欠他錢似的,自己幹麼上來招惹他呢?!銀子不夠就不賣唄。
範叔惠這樣想著,轉身就要下樓去。
“回來!”元浩在背後喊道,“你回複他們什麼?”
“真丹堂的丹丸,貨真價實,銀子不夠不賣!”
“我過不賣了嗎?銀子不夠不會送給他一些嗎?”
“白送?”範叔惠驚問。
“白送怎麼行?胖頭!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還自稱出身商賈世家呢?白送他們就一定會要嗎?這世間有許多貧寒的士子,別看他們出身卑微,其實卻是胸懷遠大,傲骨錚錚,不會平白接受別人的施舍的。”
“那怎麼送?”範叔惠茫然問。
“送也要有送的方法,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二人下得樓來,隻見一樓大堂內站了二十多個衣著不一顏色斑駁的樸素少年,藥堂裏一個夥計正在回答他們詳細的提問。
“麻杆呢?”元浩問。
“他去外麵送丹丸去了。”範叔惠答道。
元浩仔細看了看這群人,隻見他們或短衣,或長衫,僅管都是粗麻敝履,舊衣沉裝,有些人的衣衫上還能見到補丁,但是都洗得幹幹淨淨,甚至已顯露出了織物的本色,每個人的衣袖上還繡著一個銀白線的魚形暗紋。
“是這些朋友要買敝堂的杆影覺醒丹嗎?”元浩高聲問。
“正是咱們!”
隨著一聲響亮的應答,人群中走出了一名中等身材的墩實少年。
隻見他濃眉亮目,膚色赤銅,不高不膀但是很墩實。身材很特殊,軀幹四肢都呈扁圓型。修為應在氣元境四、五重之間。
“你是元公子吧?”少年接著問。
“我是元浩。請問公子尊姓大名?你們都是哪兒人氏?”
“我叫百裏溪,若哪裏人氏嘛……其實是來自東方大濟國最東邊的銀鯊灣,我們這些人都是那兒的人氏。三十年前,父母前輩們為躲避東海龍族的欺淩和騷擾,攜幾百家口舉族遷徙,幾經周轉最後來到這大虞南境的浪淘水畔,其初是打魚捕獵,後來刀耕火種,開始了這邊的定居生活。”
“哦!”元浩對他們的來曆還是略感驚訝,沒想到他們本是那麼遙遠的人氏。“那你們是在哪家武院哪個宗門修行的?”
“元公子,我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哪兒進得起武院宗門啊?我有一個三爺爺,曾經是大濟國一所武院的編外客串導師,是他從教導我們這些人莫忘本心而帶著我們這些人修行的。今年聽躍龍院要招收弟子,族長和父母大人們就給我們湊了些銀子前來虞都城補修功法,正好趕上了公子的真丹堂開張大優惠,我們就從飲食生活費用中摳出些碎銀,買了些杆影覺醒丹服用,還真挺見效的。手中的丹丸即將吃沒了,想再買些可又囊中羞澀,弟兄們正在這兒商討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