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經曆了與王誌的快樂時光和感情欺騙後,覺得生活過於沉悶,找不到熱情。回想在渡槽工地工作生活那段激情歲月,琴音萌發了回到渡槽工地的念頭。琴奶奶著急地阻止她:“辛書記交代過,你這種身體狀況,沒過個一年半載的,不許讓你回工地去。”
琴音不願意聽奶奶的話,執意要回工地。琴奶奶隻好托人告訴了公社領導。公社領導擔心,萬一沒按照辛書記的要求看好琴音,讓她到工地發生什麼事情,辛獻責怪下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剛好公社出現了一個雇工事件,地委還專門派人來調查,公社領導為了穩住琴音,不讓她上工地,便派她也去采訪播報這個轟動一時的雇工事件。
接到了采訪播報任務,琴音暫時放棄了回工地的念頭。專心地準備采訪和播報這一雇工事件。
按照公社提供的地址,琴音來到了距離公社大概三四公裏的村莊。村莊地處相對平坦的開闊地帶,琴音走著,驚歎著,習慣了山區的丘陵,突然眼前呈現一片開闊地,讓她興奮不已。
正因為地帶寬闊,又接近豐水區域,這裏呈現出一片與小山村不同的景象。阡陌之間,多了一些水塘,雖然水塘的水也不算豐盈,但比起小山村、大亢村來要好多了。
田間地頭,曬太陽的老人,放牛的孩子,耕田的漢子,人挺多的。琴音沒來過這村,一路問過來,終於找到一間磚瓦房,據說是采訪對象的住宅。琴音敲門,從屋子裏探出來一個十分帥氣的腦袋:“不用敲,進來便是。”
琴音剛踏進門檻,便聽見帥氣的腦袋驚呼起來:“琴音!”
琴音愣了一下,仔細地看了一眼帥氣的腦袋:“啊?怎麼是你?”
對,帥氣的腦袋怎麼會是他,就是先前追求琴音的司機李非。琴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方,“公社讓我,來采訪的,原來就是你?”
“是我。”李非胸有成竹地說,“我可出名了,來調查和采訪的人都已經兩三批了。”
李非一邊給琴音倒茶,一邊調侃道,“哎呀,我好幾次開車想去你家,誰知道你這門檻兒高呀,高到連車都無法上去。”琴音應道,“是你的小汽車寶貴,舍不得上山吧?”“真沒想到,我夢裏尋她千百回的琴音姑娘,突然有一天會主動在我家裏出現。”李非眉飛色舞地說。
一番看似笑話,又不像笑話的調皮話後,轉入正式話題。李非介紹了自己雇工的經過。
原來,李非憑借縣城司機的身份,有時也往省城跑。在省城,李非聽說市場上放開塘魚價格,不必憑票供應塘魚了,使得原先隻靠糧食和青菜度日的城裏人,開始很多人買塘魚。因為賣塘魚能賺錢,也使省城郊區的很多人開始養塘魚賣。李非辭去縣裏司機的工作,學習省城郊區的農民,一下子承包了生產隊的三個魚塘養魚,一個人忙不過來,便雇了三個人來幫忙照看魚塘,塘魚出售後再分些利潤給這三人。
琴音驚歎:“呀!你經常往省城跑的人,跟著外麵的世界學習,見得更多,看得更遠,說不定將來還成就一番事業,帶出一方新天地呢,這沒什麼不好呀。”
“可是,”李非說,“我們這是山區,很多人無法想象外麵的世界變化有多快,見我雇了三個人幫我幹活,便說這是剝削。村裏人看不慣,一層層反映上去,地委、縣委都派人來調查過了。”
“結果怎麼樣?”琴音問道。那時的琴音不知道。而親愛的讀者朋友心裏應該十分清楚,這種雇工現象,八十年代剛剛開始的時候,在閉塞的山區廣受質疑,但後來隨著改革開放步伐的加快,人們的思想觀念更新了,對新事物的認識提高了,便也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