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見她不肯要,一下子就急了,不顧身上有傷,撐著軟榻坐起來,急急道:“公主,我族祖訓,知恩圖報,您若不要,就將楚河扔下馬車去吧!”
“你這孩子……”沈君清無奈,將楚河按回軟榻上,擔心一會不等她把人扔出去,楚河自己就先跳車了。
她猶豫了一下,從楚河手裏接回布包,對他道:“好,東西本宮收下了,但這畢竟是你族中至寶,你也要學,若不學,便不算對本宮報恩。”
楚河眼眶驟然紅了一圈,哽咽道:“學,我一定學!”
沈君清喂他喝了點水,安撫道:“好好休息一會,等到了別館,本宮再找大夫為你診治。”
進了城後不久,一行人便到了別館,沈君清先著人將楚河送進去,又吩咐了人為他找大夫,才按照規矩,換乘太子的馬車,準備進宮麵聖。
“咳咳咳!咳咳!”才進了太子馬車,沈君清就險些被濃重的藥味給嗆得摔出馬車去。
司徒定瀾沒什麼歉意的道:“忘了換一輛馬車,讓長公主見笑了。”
盯著這根長了腿兒的人參,沈君清心中也是百般掙紮。前世,她親自見證樓安國如何破於他手,而今生,她不但不能痛快報仇,反而還要這人以禮相待,甚至說不準在定遠國的時候,還要拉攏一下對方。
一想到這裏,沈君清便覺很是不痛快。
“太子殿下的禦駕怎能隨便更換,再說了,這車內四處都是人參、鹿茸、龜甲等名貴藥材的味道,沒準多聞一會,君清也能沾沾光,強身健體呢。”
話音落下,沈君清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好端端的,和司徒定瀾抬杠做什麼,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還沒確定,萬一結仇,吃虧的可不隻是自己一個人而已!
反倒是司徒定瀾,對沈君清的嘲諷並不在意,反而吃驚於她光是聞著車裏的味道便能確定藥材名稱。
好看的丹鳳眼微微一彎,帶出幾分不知真假的笑意。
“長公主深藏不露,讓人長見識了。”
沈君清心頭一跳,暗暗後悔自己怎麼這麼嘴快。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怎麼會對那些藥材如此熟悉?
別讓司徒定瀾以為她早前暗中調查過什麼才好,這人起了疑心就遭了。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司徒定瀾一眼,定了定心神道:“君清不過是對這些略有興趣,這種名貴藥材,想要熟悉起來並不太難。”
司徒定瀾目光依舊淡淡的,看不出這人心裏在想什麼,隔了一會,才咳嗽了幾聲。
“長公主說的也對,既然長公主對這些有興趣,那改日帶長公主到太醫局看看。”
“太子殿下太客氣了,多謝殿下掛心。”沈君清悄悄鬆了口氣,她現在是真拿不準這男人走的是個什麼路數,裝病?真病?恐怕多半是前者。
馬車還沒走出去多遠,就突然停了下來。
外麵有個略顯尖細的嗓音彙報道:“啟稟太子殿下,陛下今日龍體不適,怕是不能見長公主了,陛下吩咐雜家,請太子殿下帶長公主在城中轉轉。”
司徒定瀾聽完後,慢聲道:“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