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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手工刺繡雪紡的窗簾邊斜倚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純白的燙金袖口襯衣外是合身的黑色西裝背心,同色的西褲因為斜倚的身姿被拉出線條優美的弧度,除了沒穿西裝外套,男子連領帶都端端正正打在脖子上。
蕭流景一手輕輕晃動裝有香醇紅酒的剔透水晶高腳杯,另一隻手上卻捏著一張大紅喜帖,邀請一欄大大方方用飄逸的行楷寫著“蕭流景”三個大字。看著時隔多年依舊熟悉的字體蕭流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隨手把僅僅淺嚐了幾口的LePin擱在雲紋大理石的流理台上,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窗外是文藝又浪漫的法國夜空,他現在在三十二層得高度看著不夜的霓虹城市。微微飄著小雨,光滑的落地窗上映出斜飛的細小水線。
一晃十幾年就過去了。蕭流景把額頭貼到落地窗上,透徹幹淨的玻璃因為距離過近而反射出他英挺地麵容。隨性的短發,劉海遮著斜飛入鬢的劍眉,下頜的線條幹淨利落得堪比刀削,唇線凜然,帶出倨傲的味道。閉著眼睛,臉上纖長的睫毛讓他看起來意外的有絲秀氣。
“Anna,幫我定三天後回國的機票。恩,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知道了,我明天會安排下去了。”一直到把電話又放回口袋,蕭流景才睜開眼睛又一次仔細看了看手中極盡奢華的喜帖,最後小心的原樣套好,走到書櫃邊妥善放好。
潑墨般漆黑的眼睛,大而有神,宛若兩顆黑琉璃一般,又有著雙眼皮的襯托,不得不說蕭流景的眼睛很是漂亮。然而,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的他眼神卻非常沉靜,帶著說不出的壓迫力和威懾感,讓人不敢隨便造次。這大概也是他年紀輕輕卻是法國Elegance公司總裁的魅力所在。
其實蕭流景也沒想到還有再回國的一天。母親很早就離世,又和父親相處得異常糟糕,他十二歲就被送到法國獨自生活。可能是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除了不太說話甚至有點沉默外,蕭流景並沒有覺得自己還有哪點算得上缺點,沒想到一晃眼又過去了十二年,來法國前國內僅有的一對好朋友夏寧和秦月暮竟然給自己寄來了結婚請帖!
雖然這麼多年來一直有聯係,兩人也時常來法國看望自己,但怎麼想也想不通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幼時見麵就吵,經常打架的兩人如今竟然要甜甜蜜蜜結婚了?!可是法國這邊最近新款設計剛剛完工,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自己忙,而且好友結婚還不回去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吧?畢竟十二年沒有回去過了,再加上老頭子那邊好像身體並不太好,雖然僅有的幾次電話都說什麼“我好得很!你小兔崽子才不用回來呢!”之類的話,但畢竟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要不,就回去看看吧?
蕭流景這樣想著,覺得計劃還行,便抬手扯鬆了戴得中規中矩的領帶準備去洗澡。他是很有原則和規劃的人,就算是在家也不喜歡讓自己保持放鬆的姿態——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有憊懶的傾向,即使不是工作狂,但恰好他勉強算得上嚴於律己的人。
第二天就開會交代了底下員工的注意事項,和工作進度。那些大團的問題和新的計劃也全部劃分給了各個部門,隻要各司其職,加上Anna在這邊打點和彙報,蕭流景完全可以輕鬆回國。
因此,第三天蕭流景便帶著精心挑選的結婚禮物又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殊不知,命運的火花也在遠方悄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