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喝茶。”林綠夏狗腿的端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放到蕭流景手邊的桌麵上,笑得燦爛。
蕭流景抬頭瞥了她一眼,頓了一會,端起茶抿了一口。
本來確實不打算親自跑警局一趟的,但是當林綠夏喘著氣追上他的時候,他改變了注意。
熏風拂過夜色迷蒙的行道樹,路燈暖黃的光給沙沙作響的樹葉勾起橘黃溫柔的光斑,他站在那些黑色的陰影裏看林綠夏喊著他的名字奔向他。
撤掉波浪假發的女子有一頭順直的黑發,她眼裏跳動著明明滅滅亮光,抿起的嘴角是秀氣可愛的小梨渦,小臉有點泛紅,看上去比她平時凶悍的樣子要溫順好多。蕭流景覺得心裏仿佛呼啦啦長出一株合歡樹,癢癢的升起愉悅的枝條。
“喂,你不想要你的法拉利了嗎?”她彎腰撐住膝蓋喘了氣,卻抬起頭牢牢盯著蕭流景,眸光閃亮,語調稍微有挑釁的意味,“想的話,就跟我回警署!”
被閃閃發亮的黑眼睛盯著,清澈得可以看見自己的身影。
“好。”蕭流景牢牢看著眼前的人,鬼使神差的回答道。
就這樣跟她來了警署。不顧他堂堂世界香水公司總裁深夜自警署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不顧身為黑幫老大的父親會有什麼反應,他看著女孩明晃晃的眼睛,跟著心裏微微的悸動,就來了。
好像,自從回國以後,就一直和這丫頭有理不清的牽扯呢。蕭流景輕輕笑了下,放下茶杯,收起心緒看向林綠夏。
“嗬嗬,要不要再來點什麼餅幹之類的?”林綠夏趕緊湊上去問,臉上的表情就跟看見了親爹似地,那叫一個親切啊。
“不用了。”蕭流景麵色平靜,一點也不在意林綠夏的討好,環顧了一下燈火通明的重案組大廳,因為忙了個大案子,各種結尾的工作也接踵而來,即使這麼晚了,大家也還在忙碌著。他偏了偏頭,低聲開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呃……”林綠夏笑容木了一下,低頭想了下,抬頭看了看蕭流景的臉色這才有點窘迫的道:“那個,嗯……你今天受傷的事…我,…”
她從小就要強,也被哥哥護著長大,甚少有求人的時候,那個軟話說起來著實讓她覺得別扭,但是今天蕭流景的受傷也在她意料之外,若是他不願幫自己辯護,不知道她會被怎樣處罰。
蕭流景垂下眼睫看了看包紮好的右臂,心思百轉。他當然知道林綠夏並不是單純的為了還車給他那麼簡單,他甚至明白這不過是警方給涉虹幫的一個下馬威。但是他已經明確和父親表示了他不願涉足黑道的意願,這次來警局也有想父親示威的小心思。
因此,蕭流景唇角一挑,“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自己要參合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對麵的林綠夏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雖然每次和蕭流景的相處都是建立闖禍的基礎上,但是通過這幾次的接觸,林綠夏嘴上還是不肯好好和他說話,可心裏也明白,蕭流景是何等人物,他若是真的不想要自己好過,根本就是動動小手指的事。說到底,蕭流景是並沒有像一些有錢人般斤斤計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