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站在原地良久,甚至包廂門已經關上了,他還直勾勾的盯著三人離開的方向,那目光執著得簡直要在門上燒出兩個洞來。
若是此時有人敢站到他麵前,就會發現他精致的麵容上滿是憤然,眉宇緊蹙,漂亮的眼睛裏全是狠厲的光,散發出狼般嗜血的氣息。
林綠夏?看樣子真不是個簡單的小角色,明明衝動無腦,蕭流景那樣冷靜自持的人物居然會幫她解圍?鄭欣動了動唇角,扯出一抹譏笑。要不是蕭流景的出場,還真以為自己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隻是,現在還不到和涉虹幫扯破臉皮的時候。鄭欣若有所思地抬手撫了撫下巴,腦子裏閃過蕭流景臨走時那冰冷蔑然的一眼,心頭還是一跳——蕭流景雖說回國不久,而且暫時還未涉足黑道,但是他家夥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二少,您看這人怎麼處置?”包廂裏剩下的三個手下中有人輕聲問道。
怎麼處置?鄭欣轉過身子,緩步走向伏在地上低低喘氣的中年男子,看著他因為自己腳步的接近而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子,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如同一尊俊美無匹的雕像般,隻是渾身都散發出淡淡的冷意。
故意在那人身邊頓了頓,就見原本就已經抖得跟篩子似地男人突然爆發般的嚎啕大哭起來,“鄭少爺,我求您了!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都是我的錯,我今後再也不敢了的,求求您了……放我一條生路吧……”他情緒激動,明明鄭欣就站在身邊,卻連碰他褲腿的勇氣都沒有,隻好一個勁兒的說好話,甚至咚咚咚得磕起頭來,一些細小的玻璃碎渣隨著他的動作劃開肌膚,有些甚至直接鑲進皮肉中,血水四濺。可他不敢有絲毫停頓,仿佛就這麼磕著磕著鄭欣就真能放過他一般。
冷笑一聲,鄭欣嫌惡地瞟了眼地上麻木不仁的中年男人一眼,避開飛濺的血水,又踱到先前坐著的沙發前閑閑拾起一把水果刀在修長白皙的指間玩弄,“今後?”看也不看地上機械磕頭的男人,鄭欣眼眸裏都是蔑視,“我什麼時候說過會讓你有以後?”
男人聞言猶如觸電般驚恐地抬起頭,隻看見鄭欣抬手揚了揚,隨後又渾身放鬆的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琉璃般透徹的眼眸闔起,再不看他。
“不,不,不要!不要……”男人死命地搖頭,拖著傷痕遍布的身子企圖躲藏,然而鄭欣身後靜默不動的三個手下卻漸漸圍住了他……
城市的夜那麼黑,一個人的消失,又有多少人會在意呢?鄭欣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隻是他知道,現在包廂裏的中年男人,是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種掌控著人生命的地位,這種把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滋味……鄭欣眯了眯眼睛,輕輕笑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所以,妨礙他達到目標的,都是他的對手。
蕭流景,就是他最大的障礙。
話說這邊,林綠夏,蕭流景和江湮三人剛剛出了門,江湮還在心底掙紮著要不要跟蕭流景道謝,雖然他這次竊聽情報的行動是魯莽了些,但是蕭流景為他們解圍也是事實,別別扭扭的像什麼樣子!
江湮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就看見門口那兩個彪熊大漢都捂著臉急急彎腰行禮,“蕭少。”先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知拋到了哪去。
隻是蕭流景更為淡然,這次連話都懶得回,僅僅點了點頭,然後鬆開了握著林綠夏的手。
“他們臉上的傷是你弄的?”三人走入了電梯,蕭流景卻突然開口問道。
江湮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倆,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又插不上話,隻好又閉上了嘴巴。
“嗬嗬,就是,嗬嗬,一人給了那麼一腳而已。”林綠夏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做小女兒羞澀狀。
蕭流景抽了抽嘴角,無視林綠夏抽風的舉動,問道:“而已?要是我沒有看錯,那麼狠的兩腳,怕是泰拳裏的招式吧。”
林綠夏的笑容瞬時間消失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