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東是當地的警察局副局長,他和歐洲的黑幫頭目雷雄勾結在一起,他幫著雷雄作掩護,給“戰雷”打起一把大大的保護傘。他們在股市呼風喚雨,甚至可以說改天換地!我父親開了一個會計師事務所,袁振東強迫我父親幫助他們洗錢,幫助他們賺了大筆的鈔票。那一年,我母親身體不好,父親想帶著我們全家移民,袁振東和雷雄害怕我父親泄露秘密,於是在去機場的路上,我父母一行七口人遭到了槍擊!
我的父母,我的姐姐、姐夫以及他們未出世的孩子,還有我的哥哥大嫂,一共七個人,全部死亡!
雲在飄,隨風而動。站在陽光燦爛的草地上,五月的暖陽並有讓她溫暖,暮夏的心像是被冰封了一樣。
霍未然的話像冰做的釘子,一字一句的深深釘進她脆弱的心。
她的父親是警察局副局長,這是她早就知道的。父親和雷雄早就是朋友,這也是她早就知道的。
出事之後,她想過,為什麼警察會和黑幫的人成朋友呢?可是,隨著年齡漸漸增長,她知道了,這世界沒有真正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
在雷亞思的身邊,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對他卑躬屈膝的所謂正道中人,可是……可是她以為霍未然的父親也是黑幫裏的人,但為什麼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不因為他父親是壞人,不因為他父親和他們有利益衝突,隻是因為怕他泄露秘密,隻是為了封住嘴!
七個人的性命……如果不是因為霍未然學校有事和他們分開走,決定在機場會合,那麼,就是八條命!
這就是全部事情的經過嗎?這就是真相?!她這十年裏咬緊牙關挺過來,所謂的仇恨,始作俑者竟然是父親的冷血……
“在看什麼?”霍未然在樓上就看見了EMILY,她站在那棵樹下,仰望著天空中的雲,就像腳下生了根,仿佛也變成了一棵樹,隨風搖曳,心卻靜止了。
距離她受傷的日子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天氣漸漸熱了,夏天就快來到了,可是他卻感覺這個女人的心越來越冷。
聽到霍未然的聲音,暮夏緩緩的轉過身。陽光下,他立體的五官隨著浮動的光影而深刻。
他曾經因為她的父親,而受盡了苦難,他的一生從天堂到地獄,天淵之別啊!
她的心……軟化了!仇恨曾經那麼近距離的深植她的心裏,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的靈魂突然遠離了?
她看著他的眼神帶著陌生的淒冷,仿佛有什麼讓她絕望了。那種遊離的狀態讓她看起來疏遠。此刻的她,看來太虛弱又……太美、太吸引人!
“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霍未然背靠著樹幹,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勾過暮夏的下巴,一雙黑眸深深幽幽地盯著她,微眯的黑色眼眸帶著某些化不開,分不清的內容。
暮夏的心瞬間縮緊,咬了咬唇,給他一個很短暫的笑,卻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推開他的手,急急回轉身體,她幽然地歎了口氣,急忙在憂愁進人眼瞳前的一刻閉上了眼睛。
“怎麼?”霍未然眯著眼吸了口煙,透過煙霧看著她,雖然他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可是她身上有太濃重的傷痛。
“我難得有如此文縐縐的調情方式,你竟然不買賬。”
“這是借鑒的誰的詩?”她沒聽過,不過寫的真好。
“顧城。”他小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個中國的現代詩人。喜歡他單純的、孩子氣的視角。
“我在意大利出生,對中國文化不是太了解。”她抬起頭,剛才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戴上麵具的她,是那個妖嬈的女殺手——EMILY。
此時此刻,她不能對霍未然暴露自己太多的真實情緒,這個男人太聰明,一旦被他嗅到一點點的味道,她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霍未然看著EMILY已經不複剛才的模樣,此刻的她才是他最常見的那個女保鏢,而說不上為什麼,他竟然覺得這樣的她是偽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