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原來是這樣……
聽著和音不時停頓下來的敘述,千葉皺著的眉頭一點一點的收斂,唇瓣輕輕的抿起,一種複雜的沉重表情,慢慢浮現在他的臉上,同時,他的心中,則是閃過了一種同樣複雜而沉重的表情。
“抱歉,我……”
然後,在和音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沒有立即開口的他,則是略帶著些沉重的看了下和音以及宗彌,遲疑了一下,才略微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不……沒事。”
對於千葉的歉意,和音和宗彌隻是搖搖頭,情緒之中,頗有有些黯然和低落。
而對於和音和宗彌的回應,千葉卻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好,頓時,沉默再次降臨在三人中間。
此時,千葉也明白了,和音剛才為什麼情緒低落,這一次,他也沒有得到有用的細節,相反,卻是問了一個本不該問的問題,知道了一些不太適合在這個場合知道的情況。
原來,這個孤兒群體,一開始並不是隻有宗彌、雨澤、和音,還有這六個五六歲到七八歲的孩子,而是一個將近二十人的大群體,而一開始,宗彌、雨澤還有和音,也不是這裏最年長的,更不是這一群孤兒的領頭人。
當時,最年長也是領頭人的,是一名十七歲的少年,而這個少年之下,還有兩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這四個人才是這個孤兒群的領導團體,也可以說是照顧包括和音、雨澤、宗彌在內的所有孩子的最年長、經驗最豐富的孤兒。
一開始,他們也並沒有定居在這裏,而是被戰爭逼著不斷的遷徙,不斷的尋找安全的地方。
而每一次的遷徙,幾乎都是在忍者的忍術和殺人利器中穿梭,基本上每一次的遷徙,都會有人死於忍者之手,或是飛來的苦無,或是突如其來的爆炸……
殘酷的戰爭之中,他們這些毫無還手之力和自保之力的孩子,生命真的還不如草芥,草芥有根,春天還能複蘇,而他們,則是死一個少一個。
同時,每一次找到短暫的安全之所,他們也並非是絕對的安全,雖然沒有忍者,但是他們要麵對饑餓,要麵對寒冷,甚至,要麵對食物。
而最終,到達這裏的前一天,四名最年長的少年少女,在一次尋找食物的過程中,死在了忍者的爆炸和忍術之中,二十人的團體,也剩下五個人,和音三人,以及這裏的明太以及椿。
至於其他幾人,都是他們在這裏定居之後,出去尋找食物,陸陸續續的找到的同病相憐的孤兒。
至於和音他們,以及明太和椿的那些野外生存的知識,則是在定居之前,那些殘酷的經曆,積攢下來的寶貴經驗,他們知道怎麼搜尋食物,先搜集不易保存的,再是易保存的,是那幾個最年長的少年少女的經驗分享,哪些食物能吃,那些食物不能吃,是那些死於食物中毒的孩子留下的遺產……
可以說,這些知識,每一條的後麵,幾乎都有一條人命。
他們,這些孤兒,幾乎是踏著死去的孤兒的遺體一步步的走過來的,甚至,他們還必須從那些遺體上找尋一切生存需要,千葉無法想象,在同伴死後,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搜刮同伴身上的一切,食物、衣服……等等等等是什麼感覺,但是光想想,他就覺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