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一道聲音陰魂不散,不是腳步聲,而是難聽如擠出來的沙啞女聲:“殷厲——是被我殺死的。”
一下子如蛇纏繞在顧夏的脖子上,掐的她瞳眸擴散,覺得肚子真的疼了起來。
“她在胡。”齊琛吻著她的唇,眼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快步離開內臥,“乖,閉上眼睡一覺,有我在,我會把你和孩子保護好。”
馬蘇雅跟出來的腳步聲,像最毒的蟒發出的毒音,“顧夏你個孬種!你不敢麵對是不是?嗬嗬嗬……我當年害死你哥,現在你連接受真相的勇氣都沒有,你哥真是死不瞑目啊,嗯?!!!”
你哥死不瞑目——
“啊……”在他的懷裏,顧夏一把捂住腦袋,淚流滿麵的看著他,眼睛裏倏忽有濃鬱的痛苦和不舍。
齊琛仿佛從她的眼神裏讀懂了什麼,一顆心髒像被人控製了,不堪忍受的痛,他也不走了,單腿跪在地上,她靠在他懷裏,無力閉上了雙眼,最後隻聽到一道想要喊回什麼似的低吟,充滿溫柔,也充滿絕望:“顧夏——!!”
分裂是什麼?是渾身連著骨頭疼,可還是要被取代。
別走。
顧夏。
你別走。
你明明才過愛我……不要走。
他把已經昏迷過去的她,緊緊抱在懷裏,冰冷的黑眸猩紅,出聲低啞,“你滿意了嗎?滾。”
馬蘇雅無望地眨了眨眼,突然衝向了落地窗——窗片冰冷的破碎,像被她拋棄的生命。
身子飛出去的時候,她最後一笑,腦袋裏全是他溫柔憐愛的模樣。
齊琛,這一輩子愛上你,是我犯過的最大的不知悔改的錯。
淩晨四點,一個女子從齊氏高層總裁辦公室跳下了樓,當場死亡,警方調查監控,確定死者是自殺。
第二的報道裏,隨後還有一則關於郊外的公寓,中年婦女吃了過多安眠藥睡死過去,再也沒能醒過來。
警方調查到,這兩個自殺的女人,是一對母女,而且身份不凡,一個是齊琛的老師,一個是齊琛的妹妹。
通過監控,馬蘇雅的死,準確來,是畏罪自殺。
至於蘇靜為什麼也自殺,他們最後在書房裏發現了平攤在桌上的一封信,末尾注了時間,魔魅一般巧,剛就在淩晨四點她女兒自殺的時候。
信中內容是:
我知道,我的女兒犯的罪必須有人去贖罪。殷厲不管他生前是好人還是壞人,那都是一條人命,所以我來吧。也唯有我來贖這個罪,顧夏才能平了心情。我是你的老師,她知道我對你的重要,不少於哥哥對她的重要,這樣,你們的愛情,才有一絲生機,才不至卡在這裏成為難以過去的心結。所以,我是最合適去向殷厲與顧夏贖罪的人。齊琛,不要難過,人生總是這樣,有來就有走,有聚就有散。老師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原諒老師自作主張,別怪我……至於蘇雅,我現在是管不了她了,我這一生也算教出了不少個人,卻遺漏了我的女兒,我有愧啊!不情之請,老師求你,給她條活路,讓她重新做人!!!
……
……
外麵下雪了。
“大雪紛飛啊,很冷。”趙章提著鳥籠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毛慶跟在他身後,一雙眼睛放光地看著籠子裏的一雙鸚鵡。
落地窗前,背影蒼涼。
趙章把鳥籠提到他麵前,笑著:“送給你的顧清澄的。”
然後他把它給了毛慶,讓她提內臥裏麵玩,和顧清澄一起玩,是的,顧清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