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猶如浮萍,走遍全世界也不見得能出哪一個地方是自己真正想待一輩子的。我很幸運,失去了他,還能找到一個自己想永久停留的地兒。”
“至於想不想見他,見不見他……”居空轉了轉杯子,聲音輕喃,仿佛從遙遠的地方,禪意深深傳來,“緣來自然見到,緣盡自然就沒得見,不必強見。”
顧清澄真心地扶額認輸,她有點流淚的衝動,“如果,我能有您這樣的境界,想必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吧……”
四個問題,四個答案,撥開她人生迷霧,卻讓她不出來的難受。那種知道了什麼又不能完全領悟到的難受,那種做不到的難受。
“我好蠢啊……”顧清澄閉上眼,疲憊的歎了口氣,“放不下的人,活該受苦。既然,您都放下了,為什麼還帶發修行?!”
居空給她的回答竟是:“從未放下過。”
看開了,看透了,但從未放下過。
帶發,修行,是因為需要餘地,想念想要想念的人。這是她最後給自己一點的寬容了。
顧清澄是看不開也看不透,所以身處重重迷障,一心掛念,不放己,不放人。
遠處的人世裏,一棟溫暖的別墅,羅然抱著齊星熱炕頭,微笑滿足得快睡去了,剛和周公牽上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疼到了夢裏,一下子醒過來,委屈。
“老婆……幹嘛啊?!”
齊星很焦躁,“我睡不著!”
“所以我也不能睡?哪門子的道理……”聲音戛然而止,齊星一個眼風,硬生生逼他改了口:“絕對道理,絕對道理!親愛的,”從背後環住她,“煩什麼呢?我不睡我也要解決你的煩惱!”
看看,這就是求生欲啊!
齊星憂愁的挑了下眉頭:“我想哥哥總是孤家寡人一個……我心疼!”
“……”羅然,擦汗,“你哥他心理好強大的,他才沒你的那麼孤涼。”
被孤家寡人這個問題搞的很弱的話,那能混到現在……之巔峰啊!
“難道他感覺不到麼?”齊星不理解,“哥哥一直對身邊的存在感到聒噪,顧夏是唯一令他覺得不聒噪,甚至是他覺得這樣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也很樂見其成,就是這樣一個存在,都被他親自給送走了,他怎麼忍心?!難道他真的像外界的那樣薄涼無情……”
羅然在這一刻真的很佩服胡思亂想起來的女人。
什麼最無敵?
答案:胡思亂想的女人是最無敵的。
對於這種流血七還不死的女人,每一時每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聽我,”把她抱在懷裏,羅然清了清嗓子,認真的告訴她其中嚴重性,“別對你哥人身攻擊,你哥做事絕對是有道理的,不然實話告訴你,我和趙章不會為他馬首是瞻。”
他握住她的手:“在這個世界上啊,別管他長的多俊,氣場多好,沒實力,就是空架子,你記住,不管在哪兒,不管你本人的生資本怎麼樣,征服人心的唯一答案,就是你的實力。”
齊星認真的點了點頭,她懂的,“我見過,我見過我哥從齊家出來以後,以前圍繞在他身邊的公子哥,一瞬間,全不見了。我知道,給的資本——好看和家世,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