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看著司辰離去的背影,總感覺帶上了幾分黯然,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轉過身,也準備走,卻沒有想到,剛動了動作,就撞到了身後的一堵肉牆。
雲歌立刻條件反應地跳了開,意識到是某人之後,便道:“你怎麼還沒走?”
蘇明遠卻是故意越看越近,並且笑得很是邪惡的樣子,“怎麼,不想和我單獨待在一起?”
雲歌用探究的眼神從頭到尾打量了他一番以後,重重點頭,一臉的嫌棄,“是!”
聽到雲歌絲毫沒有掩飾的話語,蘇明遠皺了皺眉頭,“你就這麼討厭看到我?”
想到雲歌剛剛對著司辰時候,那副溫和的樣子,再看看現在她對他的態度,瞬間便氣忿了。
他可以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這樣開心,說話如此細柔,神情如此溫和,卻對他這般?
雖然蘇明遠也知道這些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錯所造成的,可是,差別待遇不要這麼明顯的啊喂!
況且,他明明也已經道過歉了!
蘇明遠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怨婦一般,仿佛隻要雲歌身邊站著除了他以外的另一個男人,然後談笑風生,他就會覺得心裏難受。
這就是知道自己喜歡上雲歌之後就產生的“後遺症”,他真的好想將雲歌的所有美好都藏起來,隻有他一個人能感受到。
可是,蘇明遠這樣一副聽起來像是做錯了事情卻似乎還很有理的口氣,讓雲歌心生幾分抗拒的情緒。
雲歌直勾勾盯著蘇明遠,那股勁兒,似乎就這麼和他卯上了,她麵色嚴肅,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又堅決,“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要讓我怎麼麵對你?怎麼可能不討厭你?”
蘇明遠的心裏突然就“嘭嗵”了一聲,他知道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對雲歌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卻沒有想到,這個傷害,竟然這樣的大。
他一時間愣在那裏,動了動唇角,下意識地就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所以呢?你來這裏是做什麼?因為那天晚上沒有得手,所以現在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來一次?”雲歌不留情麵地嘲諷著,她也是一股怒氣蔓延在了心頭,久久不下。
“好好好,”蘇明遠不怒反笑,可是雙眼中剩下了隻有讓人看不清楚的情緒,他直勾勾看著雲歌,帶著點點受傷,“很好,雲歌。”
蘇明遠的腦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之前蘇賢城和他提過了婚姻大事,他一時間整個大腦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蒼白而無力。
既然她不在意,那麼,他的妻子是誰,又有什麼關係了呢?
不是她,那麼,他的妻子,便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蘇明遠第一次感覺到心痛是什麼滋味,他常常聽別人說,哀大莫過於心死,彼時他還不清楚,可是今天,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種連故意都覺得難受的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了,讓他做什麼都難受,甚至是想要開口說話,都很痛。
蘇明遠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嘴唇泛白,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他動了動嘴角,“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
說完之後,蘇明遠便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離開。
雲歌愣在原地,抿了抿幹燥的唇齒,看著蘇明遠落寞離開的背影,好像他這麼一走,就會從她的世界徹底消失了一般。
雲歌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是對的。
她低垂下眼眸,愣愣看著自己心髒的那個位置許久,然後伸出手撫住……
可是,為什麼感覺這裏似乎不太舒服呢?
A市,皇雅影視大廈頂層。
最為A市最繁華的地段,南區就像個不知疲倦的年輕人,即使是夜半時分,也帶著那些跟它一樣不知疲倦的年輕人笙歌燕舞,紙醉金迷,夜以繼日,不休不眠。
蘇明遠獨坐在廣大的落地窗前,半靠著意大利進口的真皮老板椅,左手輕輕拿著一杯血色的紅酒,緩緩搖晃,欣賞著陳年佳釀在晶瑩剔透的水晶高腳杯上留下的掛杯。
“蘇少爺,老爺的意思是,讓您和那位小姐盡快完婚。”臉上神情嚴肅的一名中年男人站在離蘇明遠三米的地方,低著頭,微躬著身,謙卑得體得恰到好處。
蘇明遠舉起手中的酒杯,透過暗紅的杯壁俯視腳下的喧囂,英俊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漫不經心地看著世俗的凡人。
“英叔,我今年多少歲?”蘇明遠沒有正麵回答管家的問題,而是問起了自己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