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真是好魄力,如此寶物送就送。”擺渡人磔磔怪笑著,讚了一聲。
“數百萬人的性命遠比那枚破印來得重要。”尨流淡淡應道。
“有道理。”
數百萬人登船,遠比想象中要迅速得多。
竹篙輕點,渡船破水而行,嘩嘩的水聲,奏出一支輕緩的催眠曲;搖擺不定的船身,宛若搖籃般催人入夢。
“年輕人為何不眯眼打個瞌睡?”擺渡人問。
“朕……我的心早已飛在空中,無法回落,如何能安睡得了?”
“年輕真好啊,年輕的心是那樣的輕靈,禦風而飛,何等愜意?”擺渡人再度“羨慕”地讚歎一聲。“不過,年輕也意味著不聽話,不聽話的孩子自然要挨打。”
嘭,竹篙猛地敲打在尨流的頭上,直接將其敲暈了過去。
“自找苦吃!”
渡船穿行在時空的長河中,擺渡人愉悅地哼起了調,竟是那般悅耳。
……
一夢醒來,幾張熟悉的年輕麵孔就占滿了尨流的視野。
“二哥,該上朝啦!”眾兄弟起哄。
“是嘛,你們這群混球,棄哥哥而去,該當何罪?”尨流配合著他們,佯怒道。
“二哥,我等知罪,這就伺候你起床!”
著,眾兄弟哄笑著,將他抬起,猛地拋向了空中。
“老大,救我!”尨流告饒。
楚山任由他們笑,任由他們鬧,這樣溫馨的場景該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笑著笑著,他們兄弟又抱頭痛哭了起來,哭得那是撕心裂肺,搶呼地。
他們的哭聲,驚醒了數百萬原本處於酣睡中的人。
鬱剛勇翻身而起,驚聲尖叫,“彼岸,我們到彼岸了嗎?”
“老大!哈哈,老大,你果然在這裏!快快給弟背上的稱謂添兩筆,改改味道啊。背了這麼多年的人標簽,真是累垮了弟這顆脆弱的心髒啊!”
楚山淡淡一笑,抬手在他後背上劃動了幾筆,將“人”改為了“大哥”。
“幾位哥哥快看,大哥給弟貼上新標簽啦。”鬱剛勇將後背轉向眾位哥哥。
“哈哈……”幾人破涕大笑不止,“老十一,你該不會是因為‘大哥’這一稱呼而沾沾自喜的吧?哈哈,大哥隻是為你添了‘一哥’二字,連上此前的‘人’二字,一起便喚作‘人一哥(個)’。瞧你那副傻樂的模樣,真是美死了你!”
鬱剛勇嚎啕大哭,“大哥,你怎能這樣對弟啊?”
楚山無奈搖頭,好好的事情,被這幾個家夥一番“拆解”,竟成了這般釋義,真是無解。
“好啦,老十一,別哭喪了,好歹也是一哥,有點兒風範可好?”靳冥毫不吝嗇地火上澆油,讓這位“大哥”哭得愈發猛烈起來。
哭著哭著,他也就恢複了年輕時的模樣。
隨同尨流而來的,皆是二十三萬先鋒軍的家眷。
此刻,他們各自尋找到家人,抱頭痛哭起來。
楚山靜靜望著這一切,心裏卻久久無法平靜。
他忘不了,今這局麵,是一位女子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方才換來的。
“清兒,”他默默念了一聲她的名字,解去了幾多相思。。
還不是惆悵的時候啊,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容不得蹉跎。
抹幹眼淚,這支部隊開始了再次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