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大亮,樹的頂上隻泛起了稍少的白,像荊河裏的魚,若隱若現的掛在一片漆黑的夜裏,靜靜地,整個世界都期盼著早點亮起來,而此刻張會也一樣,也盼望著外邊,她想早早的和她的黎明哥見麵,想早早的和她的黎明哥一起走出大山,因為她是多麼向往外邊的世界。
炕上的張會翻來覆去的,她早沒了睡意,枕著枕頭,她想象著外邊的世界和家鄉的不同之處,哪裏的人們是不是每都有大米飯吃?是不是每頓都能吃上豬肉,是不是每人都有一輛飛鴿牌自行車,因為在家裏,這些都是她的奢望,大米和豬肉隻有過年或她和弟弟妹妹過生時能吃到,至於飛鴿牌自行車隻能看著別人騎著。
“咋還沒睡?整夜翻來翻去的幹啥,是昨晚的冷飯吃壞肚子了嗎?,母親關心得問道”。
張會聽到母親的問話,她沒有回答,她在想著她和趙黎明約好的大事,她在想著山外邊的月亮是不是會比家鄉的圓。
漸漸的大亮,整個屋子裏已經看得清楚,張會翻身扭頭看看牆上的表已經六點多,“應該起來了”,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刻意的多穿了幾件厚衣服便急急忙忙的下了炕,偷偷拿起早收拾好的衣服就朝外走去,她怕被母親發現,她怕自己和黎明設計的計劃泡湯,她不想讓母親發現,更不想讓母親難過,原因是自己從就沒離開過家,同時母親一直也沒離開過自己。張會高興著,同時心裏也楚楚的傷心,平時在家她總煩母親的嘮叨,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日子母親會怎麼樣,她算走算扭頭的看著將要離開的家,提著包袱朝河岸走去,不覺然眼角何時夾著眼水。
氣溫低了很多,河裏已結上了冰,但依舊可以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張會拿了包袱發軟似的坐在了河堤的大槐樹下,她刻意不讓自己去想自己離家後的情景,她隻要靜靜地等候著自己的黎明哥。
緩了緩神,靠樹而坐的張會看了看山的東邊,“怎麼還沒來呀,會不會張浩的話沒傳到”,她心裏湧上一種莫名其妙的憂鬱,再看看遠處的村莊,張會自己知道,這次出去想在踏回家裏的門檻不會容易了,那是因為外出私奔的女孩全家會被人看不起的,自己的母親一定會被村裏的老婆身們背後捏造著當故事的。她領教過她們的伎倆,曾經和村裏的趙丹及母親就吃一頓飯的事,卻被她們添油加醋好的成定親,後來便是滿村的張三給李四,李四再傳給王麻子。張會歎息著,沒啥辦法了!自己已經出來了,就剩下到了外邊後能多去廟裏燒燒香保佑母親了。
山邊遠處依然不見有人的跡象,村莊裏卻好像見人慢慢的向河堤走來,張會發現像張成虎,也就他每起的會那的麼早,特別的能吃苦,光棍一個確種的莊稼最多,每次村子誰家兒子結婚啦、誰家給孩過個滿月了他都會跑前跑後的忙活著,雖然不會講話,但每次他簡單的手勢就可以和你快速的溝通,聽外婆,不是時候燒壞了耳朵絕對是個能行人。張會站起來提著包要走的遠點躲一躲,她不能讓張成虎看見自己,至少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