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婉晴隨顧榟淩一起來到顧家長老會,還未靠近,便聽到了悲痛的哭聲遙遙傳來。
顧婉晴下了馬車,抬頭一望,整個長老會的大門一片素裹,白花花的冥幣漫天飛舞,那陣陣哭聲隨著他們倆進入大門之後,越來越響,一路上兩邊站在一排穿著白衣的顧家弟子,麵容戚戚,氣氛十分沉重而悲傷。
難怪大哥一早特意遣了小仲過來特意囑咐自己,要穿得素淨些,最好是白衣……
顧婉晴知道這是在為犧牲在西溪濕地的那些師兄們辦的喪事,沒有想到消息傳來幾日了,喪事竟還沒結束,哭得還那麼響亮而傷心。
“我們去大殿祭拜一下,再去大廳。”顧榟淩淡淡地說道。
顧婉晴點了點頭。
“顧家大公子,顧家大小姐到!”
隨著傳報人這麼一喊,場間原本還哭得十分地悲痛,一時竟都安靜了下來,一老者披頭散發,頭發花白,兩眼哭得紅腫,淚流滿麵,此時愣愣地問道:“是誰來了?”
“師父,是顧家大公子和顧家大小姐來了。”旁邊的弟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沒想到老者一聽,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由於過於傷心,此時又十分激動,一個趔踞沒站穩,差點摔倒,幸好旁邊的弟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說道:“師父,慢著點。”
老者脾性有些大,一把甩開了那弟子的手,憤憤地說道:“什麼顧大小姐,分明是個妖女,所有人都死在裏麵了,她一個紅帶修為的竟然好好地活著回來了?!哼!她倒是還敢來!”
說著,拄著拐杖,“篤篤篤”地敲打著大理石,發出令人膽戰的聲響,一時大殿裏都禁噓著,誰都不敢上前勸阻這位老者,即便他說得十分的沒有道理。
顧榟淩帶著顧婉晴走進大殿,便看到所有人都跪著,低著頭,不哭了,也不說話,場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顧婉晴四處瞧了一圈,她聽力十分好,自然是聽到了有人在罵自己,如此那位老者就站在大殿中央,一臉憤恨地瞪著自己,一股無形的威壓直接碾壓過來,她念著對方剛喪了獨子,也不與他計較,反正他那些大修為的級別威壓,對於她而言,頂多喘氣有些悶而言。
若是眼神能夠殺死人,顧婉晴覺得自己應該被殺死好幾次了。
顧榟淩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股威壓,卻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用餘光淡淡一瞥站在身旁的顧榟矜,見她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便知曉她沒事,便也沒說什麼,上前拱了拱手,說道:“二長老,節哀順變。”
說著從一旁拿起三支香,用法術點燃,上前拜了拜,便插上了香,回頭示意顧婉晴上前祭拜。
顧婉晴預備上前,卻被二長老的一根拐杖攔住了去路,她詫異地看向這個哭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二長老,有些不解如此無理取鬧、脾氣暴躁、還喜歡遷怒於人的人,是怎麼當上族中長老的,難道就是因為實力嗎?
二長老死死地盯著顧婉晴,見她毫無反應,心頭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此時內心真是波濤洶湧般的震撼,他可是專門對麵前的小姑娘釋放了作為大修為者的全部威壓,這股威壓能讓大修為以下級別的術士能夠承受不住而跪下來,連頭都抬不起來!
為何她毫無感覺?就連一點點的氣息紊亂都沒有?
不是才黃帶級別嗎?死撐著?
看你能撐到幾時!
顧婉晴覺得加在身上的威壓又重了些,依舊對她產生不了任何作用,淡淡地看了二長老一眼,覺得二長老似乎有些執著想讓自己跪倒在他麵前,可是他兒子的死又不關她的事,為何總是針對她呢?
“榟矜,快過來祭拜一下吧,等會兒要去大廳。”顧榟淩看出二長老對妹妹的針對,但死者為大,二長老喪了獨子而悲痛欲絕,做出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他便諒解一下,但總是一直對著榟矜釋放威壓,他心裏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便開口說道。
顧婉晴聞言,抬頭看向大哥,見他對自己眼神示意,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說道:“二長老,容請讓我去給諸位師兄們上柱香。”說完,便繞道,坦然自若地上前取香點燃祭拜,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這一幕讓二長老看得幾乎要吐血,難道是自己這幾日太過悲傷了,連修為境界都丟失得那麼厲害了嗎?竟然連一個小小黃帶都鎮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