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嚇死奴婢了……嗚嗚……”夏荷抱著顧婉晴的腿就開始痛哭起來,這種在短時間裏,情緒經曆大起大落,大急大悲,一向性子淡漠的夏荷,她終於有了大哭這種情緒。
“好了,本小姐不是好好的嘛,別哭了,啊……”顧婉晴看向一向穩如泰山的夏荷哭成這樣,心裏不是滋味。
初見她們這四個丫鬟的時候,春月擅長廚藝,膽子大,性情活潑,一開始拘謹,不過幾日熟悉了顧婉晴的脾氣之後,便大膽起來,時長會捉弄打趣逗她。
夏荷呢,性子完全與春月相反,膽子大不大,不知道,卻是擁有一身好武藝,顧婉晴最是佩服那些身懷絕技之人,便時長要夏荷露幾手給她看看,但夏荷性子冷淡,一句話:她的武藝是用來保護小姐的,不是用來觀賞的。便不了了之了,此後,顧婉晴閑來無事就讓春月去逗夏荷,可夏荷依舊是麵無表情,偶爾會露出一絲笑容來,算是破天荒了。
秋霜性子不冷不熱,擅長易容口技,興致來潮就會陪顧婉晴玩上一番變臉的遊戲,也頗得顧婉晴的歡喜。
冬雪擅長醫術,性情溫柔。
四個丫頭各有各的特點,性格都迥乎不同,卻是相處得十分和睦。
顧婉晴一度以為夏荷是不會哭不會笑的人,即便是笑,也是十分勉強,如今看到她情緒崩潰到抱著她的腿大哭,雖然是瞧見了另外一番的夏荷,但這種情形比不是她想見的。
見夏荷依舊在痛哭,顧婉晴無奈蹲下來,雙手扶著夏荷的雙肩,十分歉意地說道:“是小姐不好,讓你擔驚受怕了,乖~不哭了,一張俊俏的小臉就被你哭成一個大花臉了,那麼人看著,多難看啊……”
“嗚嗚……小姐……”夏荷大哭了一場,著實冷靜了下來,有些哽咽地喚道,聲音十分綿軟,聽得顧婉晴心中一顫一顫的,軟得一塌糊塗。
“小姐,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那個結界……”夏荷輕聲問道。
顧婉晴回想了一番方才的事,緩緩地說道:“當時,我大罵對麵樓上缺德玩意兒,不想竟然著火了,燒得非常快,一下子車廂裏到處都是煙霧,我被嗆得連喊你的機會都沒有了……後來……”
後來,顧婉晴瞧著這番大火的情景,何等相似,又是發生在投宿的時候,她衝撞了一番那結界,可是都是碰壁而回,而火勢越燒越旺,就在她以為今日終於要命喪於大火之中時,突然竄進來一個麵帶銀色麵具的男人,一身玄衣,二話不說抱起她,衝出了大火。
迷糊當中,顧婉晴感覺目光所及之處都不停地在動,帶一切靜止下來的時候,耳邊嗡嗡作響,似是聽到有人焦急地在喊大夫。
不過片刻,手上感覺到一溫和的手指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抬眼瞧去,是個一把胡子、長相和善的中年男子,目光又落到自己的手腕上,瞧那個手勢,便知道對方是大夫了。
“這位小姐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被濃煙熏到了,歇息片刻,便好,我讓藥童煮完茶水,讓她喝下便可。”那位大夫說道。
顧婉晴喝完一碗茶水,就精神了許多,腦子也終於再次轉動起來,一抬眼,便看到了注視著自己的一張銀色麵具,她看不到對方的神情,卻是透過對方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看出他對自己的擔憂。
這眼神,她看著覺得有些熟悉,但在她認識的人裏麵,卻是沒有一個是帶著麵具的,還是銀色麵具,應該很值錢吧……
“我沒事了,多謝這位兄台出手相助!不然小女子可真就命喪大火之中的,兄台的救命之恩,他日一定湧泉相報!”顧婉晴拱手,神情十分誠懇地說道。
“你,沒事就好。”銀麵男子淡淡地說道。
顧婉晴初聽銀麵男子的聲音,沒有一點兒的熟悉,這個聲音,她絕對是沒有聽到過的,有些低沉帶著沙啞,但看這男的對自己的緊張和關心,不像是初次見麵呀,疑惑地問道:“我們認識?”
“不認識。”銀麵男子頓了頓,才說道,同時也挪開了看向顧婉晴的目光,“我送你回去,你的丫鬟恐會擔心你。”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那馬車著火了,夏荷那丫頭沒看見我出來,恐怕會衝進大火裏去找我!快,回去!”顧婉晴一聽這茬事,立刻就站起來,火急火燎地要趕回客棧。
於是便看到了夏荷在那裏抱頭痛哭,若不是聽到夏荷的聲音,她都差點以為是別人。
“恩,小姐,那位恩公呢?”夏荷聽完,環顧一周,也不見顧婉晴所描述的那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