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空城憤恨的轉過身,卻是看見謝安陽甚至還保持著彎弓搭箭的姿態,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向他看來,立刻就是得意的一笑,完全還不自知自己做錯了事情。
“皇兄,怎麼樣?我幹的不錯吧?這樣一來,她肯定就跑不遠了!”
謝安陽像一個想要從大人手心討得想要的糖果一般,得意的看著謝空城。兩顆小虎牙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的燦爛,謝空城看著謝安陽一臉的得意,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誰讓你放箭的?”
謝空城的聲音猶如十二月的寒冬深井,冰寒徹骨。
他明明是要放她走的,可是剛才的那一箭,怕是注定了此生想必就算再是遇見,也斷然沒有交好的可能。想到這裏,謝空城隻覺得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
閉上眼睛,謝空城沉默良久,旋即才睜開,看著迷茫的不知所以的謝安陽,寒聲開口。
“若你是我屬下,我必定殺了你!”
說完,謝空城便轉身離開了。
對於這個行事太過於單純魯莽的弟弟,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謝安陽呆呆的站在原地,神色之間有著濃濃的委屈。
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明明是好心想要幫忙留下那個逃跑的女子,卻被謝空城訓斥,這讓他很是不能理解。
看著謝空城的背影。謝安陽撇撇嘴,小心翼翼的跟著。
謝空城直到很久之後,都沒有放棄過查找謝歡的消息。
隻是,如同石沉大海。
謝歡帶著背後的箭矢,忍著劇痛的逃亡。
剛才的那一眼,謝歡的眼力極好,雖說不是謝空城親自放箭,但是那張與謝空城五成相像的娃娃臉,卻是讓謝歡記憶猶深。
咬了咬牙,謝歡簡單的一番止血,便忍著劇痛繼續趕路,可這具身體終究是嬌弱,沒有經曆過謝歡曾經受過的那般刻苦訓練,能撐到這一步,隻是全憑著謝歡靈魂中不肯放棄的一股氣。
能夠堅持到如今,已經很是難得,謝歡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現在是到了什麼地方,隻知道自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逃了很久。
她是太陽東升之時逃出來的,如今不知不覺,竟然日暮。
謝歡知道,自己必須先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口,在想對策。
打量了一下四周,都是荒無人煙的一片,很難看出有什麼人生活的痕跡。似乎這裏,就是一片無人島。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謝歡才專心的看著背後的箭矢。箭頭已經深入脊骨之中,簡單纏繞的繃帶已被不斷流出的血液染得鮮紅,有些地方血液甚至都已經幹透,與衣裳血脈相連一般的粘在了一起。實在是分外的嚇人。
這麼重的傷,一般的大夫看了,恐怕都會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可謝歡隻是冷冷的看著。神色沒有多大的動容,或者說,她在隱忍著痛苦。
皺了皺眉。謝歡沒有太多的表情,手下動作盡可能快的撕開細節背後的衣裳,她能清楚的聽到衣服從身上分開刺啦的一聲響,儼然就像是從自己的身體撕下了一塊肉一般,疼痛徹骨。讓她難以忍受。
謝歡皺了皺眉,倒吸了一口氣。背後好不容易才幹涸下來的血液,又再一次的像是泄洪一般的冒出來。
謝歡毫不猶豫的伸手到最後想要拔出背後的箭矢,卻是不經意間抬眼,餘光中卻看見一輛馬車正往自己躲藏的方向慢慢行駛過來。
馬車上下來一個很是瘦弱的男子,看起來很是柔弱不堪,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但是渾身卻是給人一種溫溫潤潤的感覺,讓謝歡有種感覺,此人如同是濁世佳公子一般,眉眼之間,無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