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朕覺得身子輕鬆了許多,你這幾日辛苦,很是憔悴,一會兒便回去好生歇著吧。”
“皇上,您這是在攆臣妾走嗎?”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朕是怕落下舅父的話柄。你若是因為照顧朕再病倒了,舅父定要說朕不懂照顧親眷。”
佟妃一聽這話,嬌羞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待皇上喝完了藥,也躺下了,佟妃便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白了烏雅落寧一眼。
而烏雅落寧如何也沒想到,在佟妃走了之後,她正要關門離開之時,皇上竟又說道:“烏雅落寧,你留下。”
心頭被猛猛地震了一下,烏雅落寧愣了一下,隨後才又往裏走來,待來至離床榻不遠的地方才說:“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轉頭,淡淡地看著烏雅落寧,冷漠道:“日後,你行事切勿再如此次愚笨。朕不說,是想你自己領悟,不想你如此蠢笨,竟怎麼也明白不過來。那日與你解圍,並非因為你,而是因為舅父,因為暮晴。你莫要再胡亂揣測。朕今日明白告訴你,你,絕無可能成為朕心上的人,也別妄想成為朕身下的人。”
烏雅落寧聽罷,連忙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奴才不敢。”
“不敢便好。”說罷,皇上轉過頭,又冷漠道:“先下去吧。”
“是。”說罷,烏雅落寧才驚魂未定地下去了。
伴君如伴虎,烏雅落寧第一次真切地明白了這句話。自來乾清宮,除那夜皇上酒醉外,皇上便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而今日突然跟她說了這麼多,還是那般的語氣,她明知皇上顧忌著暮晴姑姑,定然不會重罰於她。但是聽著那樣的話語,總是聽而生畏。佟妃固然可怕,卻不及皇上萬分。
又想到當年,小小年紀的他便擒得三朝重臣鼇拜,雖廷議殺之。年少氣盛,卻也沒有依了重臣之意,隻是將其關之。卻是安了群臣之心,是意為,我大清絕不殺有功之人,盡管其罪可誅滅九族。又在鼇拜獄中死之後,釋放其子。令滿朝文武皆甘心效命於大清。如今雖然撤藩不成,惹得三藩叛亂,卻也是不曾料到吳三桂等人竟不顧宿衛於京師的兒子、親眷。也不可說其思慮不周。又因再不撤藩,那藩王實在威脅大清基業,實為勢在必行。
小小年紀,卻有如此這般的心思。烏雅落寧心中頓時又多了一分畏懼。日後,她定要更加謹慎,不然。她死便也罷了,隻是不要連累其他人才好。
漸漸地,玄燁終是好了起來,卻也沒有像從前似的雨露均沾。偶爾召幸,也是召幸安貴人。而安貴人永遠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千貴人因傷心過度,傷了胎氣,臥床休養。玄燁每日總是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