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響在心底,這之後有萬語千言,可是下一刻,落寧卻是移開了眸子!那是一種不知該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的一種倦累。
她的親生女兒,她那樣傾盡所有護著、疼著的女兒,如今視她如仇敵。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也愛了她一輩子的男人,到了如今這年紀,做著他所有該做的,可是她卻是可能在有一日與他為敵,算計於他!
這一切是多麼的諷刺,多麼的令人心痛,多麼地累啊!
此時,天空之上突然飄了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寧止住步子,伸出手接了一片,細微的冰涼,而此時,一件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落寧轉頭,是玄燁。
看著他那再不似往年的蒼老的麵目,看著他那一雙不似當年清澈的眸子,難受更甚,眼眶突然便是紅了。
這夜,格外的冷。
落寧在永和宮之中暖暖地錦被中,睡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她站在院中看著漫天飄著的雪花,突然便是想起昨日那許多,最後濕了眼眶,唇角卻是微微上揚!
玄燁,我必定守你永遠!
時日緩緩而過,從大雪紛飛到了春暖花開。兩個月過去了。這兩個月中,宮中極是平靜。舜安顏不曾有任何的行動。慈寧宮中的樂心被禁著足,出不了那門,也算是平靜。可是她心中鬱結,在那被禁足的屋子中不是坐在那發呆便是對宮人大吼大叫,越來越沒公主的樣子了。
而這一切,落寧都是知道的。因為她時常在暗處看一看樂心,而這些,自然樂心是不知道的。
這一日,落寧在暗處與又是看見了樂心在對宮人大吼大叫。那樣子當真是與過去的樂心絲毫不同了。過去活潑可愛的人兒,如今便隻會同宮人大吼大叫,且說話極是刻薄,能生生的將宮人給說哭了。而她看著宮人哭的樣子,臉上卻是那種可憐的暢快。
也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落寧扭過頭,一刻都是看不下去。一路心中極是憋悶地回了永和宮,之後便是坐在那紫檀椅上,一坐又是許久。
文琪說:“娘娘,咱們便一直任由著樂心公主如此嗎?若是再如此下去……”
落寧雖然在愣神之中,可這突然的言語也是未有驚著她。她看著正門外的院中,“不任由著,我還能如何呢?”
文琪看著落寧的樣子,下一刻垂下眸去。是啊,不任由著,也是著實沒有辦法了!總是不能將樂心公主嫁給那舜安顏的。若是嫁給了那舜安顏,那娘娘必定隻能由著舜安顏擺布了。因那舜安顏必定不是僅僅隻讓樂心和娘娘沒了那母女之情,必然還有後續!
本來便是如此順著一想,到這,也是完了。可是文琪下一刻卻是微微蹙眉。她想到了別的……若是,這舜安顏跟娘娘鬥起來,或是要挾於娘娘,那娘娘的勢力是不是便是會弱?如此,那皇太子……
思及此,文琪不禁抬眸看了一眼落寧。看著落寧那平靜之中隱隱都是發愁,都是無可奈何的神色,文琪垂下眸子。可是娘娘真的是天命嗎?她能如此對娘娘嗎?若是……
日子繼續如此過著。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日,玄燁時不時地便來永和宮。可如此,自然也是讓這六宮之中看不出什麼來的,因為玄燁有時也會到旁的宮中坐一坐。且近日他對一位新進宮的瓜爾佳氏也很是寵愛的樣子。
旁人看不出什麼,可文琪卻是看出來了!她看出,玄燁做的這一切都是為著落寧。
於是,終於,她決定動手了!皇上這樣喜歡娘娘,若是那舜安顏做了什麼激怒了娘娘,或是皇太子激怒了娘娘,那……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轉眼,八月了!
這一日,落寧又去慈寧宮偷偷地看著樂心,卻是看見樂心似乎總是吃什麼吐什麼的樣子。這樣子……雖然心中有懷疑,可落寧隨後便是打消這念頭。樂心根本出不去。隨後,她便是宣了太醫,她想著許是樂心胃不舒服,卻不想她的第一個感覺卻是對了。
等在皇太後屋子中的落寧萬萬沒想到,太醫竟是與她言說,樂心有孕了!
落寧頓時拍案而起,“胡說。樂心公主被禁足,如何會有孕?”
那本就跪在地上的太醫連忙叩頭,“娘娘,微臣一把年紀,在這宮中做了幾十年的太醫,且是把了數次才敢斷定的。娘娘若是不相信,還且找旁的太醫來診一診,也可能是微臣年邁手抖,把錯了也是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