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夫人眼中的真誠,盛雪頓時心中一酸。母親就是這樣,就算對待別人有多壞有多陰險,但對待孩子,她們都是最無私的。看著她,盛雪仿佛看見了她的二姐臨終時,將雍兒托付給她的時候一樣,那眼中的期盼溢於言表。
“放心吧。”雖然,老夫人此時信任她隻是還有些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可盛雪沒有在意了。
“你真的可以?”宋茜看著盛雪走到塌邊坐下,終於忍不住,還是質疑了一下。
盛雪卻沒有理她,而是朝站在那還處於驚訝中的俞媽媽吩咐道,“俞媽媽,將琉璃燈盞取一個過來。然後,想法給我取幾根銀針來。”
顯然,盛雪是在借機使喚俞媽媽。當然,更是提醒她,讓她記得主仆之分!
“啊?”俞媽媽顯然剛回過神,沒怎麼聽清她的話。
老夫人卻不樂意了,怒斥道,“還不快去拿!”
俞媽媽這才點點頭,誠惶誠恐的取了一盞琉璃燈盞過來。盛雪掃了一眼宋茜對俞媽媽又吩咐道,“把燈盞給二姨娘拿著,你再去尋幾根銀針來。”
俞媽媽聞言,謙卑的點頭,順道將燈盞遞給宋茜。宋茜一臉的不樂意,心想眼前女人就是借機使喚她!旁邊那麼多的丫鬟她都不用,就用她拿燈盞?!
“二姨娘,你拿的離大爺近一些,我好將他的麵色看的仔細些。”盛雪又不眼花,早就看清了華韻風的麵色。故意使喚宋茜而已。誰叫她剛才得罪她呢?
宋茜氣憤的將燈盞往華韻風這邊湊了湊,待看到華韻風蒼白的俊顏,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她嫁到華府二年了,卻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他。因為,他一直身子不好,幾乎天天都是在榻上度過的。老夫人為了讓他養病,也是下令,不讓她靠近的。
柳月見她們都靠的近了,也沒有在保持莊重的姿態,站起身子,走到塌邊,往裏麵瞅了瞅夫君。她比宋茜倒是好些,因為是正妻,所以,偶爾還是能借照顧為由,見上幾麵。但從未過多的舉動。所以,今天她看到三姨娘在拜堂時親手扶著他的胳膊,而感到詫異和妒忌了。
她嫁到府上也有三年了,除了過春節,她才可能和夫君坐在一起,平時,看他都是離得很遠。因為,夫君有潔癖,靠的近了,他會咳嗽或者是犯惡心。為此,她還難過了好久。
如今,看著榻上的夫君臉色比以往更白了,微微歎了口氣。
“怎麼樣?”不知不覺,老夫人也走了過來,坐在塌邊的凳子上,看著正在為華韻風把脈,一直閉眼不語的盛雪道。
問完,見盛雪蹙了蹙柳眉,沒有說話。老夫人怕打擾她,不敢再發話。便將手裏的沉香佛珠捏的緊緊的,心裏念著佛經,希望能為兒子祈福。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尋銀針的俞媽媽都回來了,盛雪才睜開眼,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又翻了翻華韻風的眼睛,捏了捏他薄薄的嘴唇,“銀針取來了沒有?”
“拿來了!”俞媽媽聞言,見大夥都看向她,她趕忙從大夫那取來的銀針盒子遞給盛雪。
盛雪打開盒子,取出銀針,剛準備紮進華韻風的手背上,卻聽見宋茜驚恐的倒抽氣聲,才扭頭一看,這一看才發現老夫人、宋茜、柳月都將目光落在她手裏的銀針上,並且表情都很緊張。這讓盛雪蹙眉,收回銀針,冷冷發話,“你們聚在這,都盯著我,讓我如何安心給大爺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