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吾村。
城關。
館驛裏的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一位灰衣青年在館驛門前已經徘徊了好久,似乎是有些猶豫不定。
過了好半,他終於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幾步邁進了館驛內。
“嘿,客官,吃點什麼?”
灰衣青年剛一走進門,店裏的夥計便熱情的招呼了一句。
“額……我不吃飯,”灰衣青年有些拘謹的擺了擺手,“我找人,找一個叫“趙二”的人。”
夥計聞言細細的打量了他兩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就是趙二,你是……劉豪吧?”
“嗯,是我。”
夥計笑了一聲,道:“我大哥都已經吩咐過我了,這樣吧,你且先去後院茶房候上片刻,我馬上叫人去通知我大哥。”
“好,多謝兄台。”
片刻,夥計給劉豪上的茶還尚溫之時,趙雲便已匆匆的趕了過來。
見趙雲入內,劉豪站起身來,揖了一禮,意有所指的道:“趙兄,你讓我幫你帶的話,我已經帶到了。不過,我想先問問,你能許給韋哥一個怎樣的前程?這也是他想要問的。至於替人看家護院這種事兒就算了吧,他誌不在此。”
趙雲聞言也不生氣,而是笑著道:“我能給他怎樣的前程?那要看他有多大的本事!我聽聞“已吾典君”力大無窮,性任豪俠,百聞不如一見,不如劉兄幫我引薦一番,若典君真如傳聞中那般神勇,封侯拜相亦是不在話下!”
劉豪聽罷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次打量了趙雲一眼,暗道:“好大的口氣!看此人容顏雄偉,氣質脫俗,必是常年久居高位,倒不如信他一回。”
這麼一想,劉豪也不再遲疑,納頭便拜,拜完後真誠的道:“趙兄,實話,韋哥之所以惹上這檔子事兒,全都是因為我,他的身家性命現在全都托付在我手上,因此我不得不心謹慎,之前多有失禮,萬望恕罪。”
趙雲上前托起了他,和藹道:“哪裏哪裏,你也是用心良苦啊!”
“韋哥這個人沒什麼大誌向,隻想著能有口飯吃,能和自己的老娘一起活下去,可是如今這世道不給人活路啊!那富春長李永,仗著自己身上的官皮,想要強搶我家的二畝良田,我要是從了他,今年的賦稅便交不上了,因此便得罪了他。”
“早些在集市上,他當著眾人的麵要弄死我,韋哥一向義字當頭,哪裏能看我如此受人威脅,便提著一把刀殺死了那個狗官李永,後麵的事兒趙兄你也知道了,官府現在到處通緝韋哥。”
“我兄弟二人也不求什麼“封侯拜相”了,隻盼望著趙兄您能幫我們話,赦免了韋哥的罪過吧!想必您也看到了,韋哥的娘親現在病重,而他卻不能守在母親身邊,實在是愧為人子啊!”
一口氣了這麼多之後,劉豪抬起了頭,一臉懇求的看著趙雲。
趙雲聽完也是有些感慨,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啊!
“這樣吧,劉兄,我這裏有些錢財,你先拿回去,給伯母看病,治病要緊。至於你兄弟二人,嗯……你讓典韋今夜醜時初刻來館驛找我,走後門,我還需與他詳談一番,你看如何?”
“這……”劉豪看著趙雲遞過來的錢袋,頓時有些束手無策,“這怎麼好意思?”
“誒,快拿著吧,耽誤了病情可就不好了,快去給伯母找個好大夫。”
“嗯,趙兄,大恩不言謝,今晚我一定叫韋哥如時赴約。”
“好。”
……
……
夜幕降臨,長街寂靜。
僅有幾隻老鴉駐留在枝丫上,不時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巡邏的城衛軍隊剛剛順著長街走了過去,一條黑影便從巷中閃了出來。
黑影身形龐大,體格驚人,看地上的影子不像是人,倒有幾分猛獸的意思。
館驛的後門此時悄悄地打開了。
黑影迅速的走了進去。
二樓一間屋舍內。
趙雲正盤膝而坐,挑著油燈細細的觀看著柳雲集寫給他的《兵法韜略二十四則》。
“主公真乃蓋世奇才,吾自歎不如。”
看了好一會兒,趙雲合上了竹簡,口中輕聲讚歎道。
房門被輕輕叩響了,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大哥,你找的那個人來了,正在一樓客房裏候著呢。”
“好,我馬上就來。”
趙雲整了整衣冠,施施然的走下了二樓。
客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