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北地的氣候十分幹燥,晚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刺的人生疼。
三郡聯軍大帳之中。
皇甫嵩及其手下各位將軍、謀士們正圍著沙盤繞成一圈,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太守大人,今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看來連意都站在我等這邊啊!”蘇渤朗聲開口道,“事不宜遲,末將願提領兩千兵馬,為我大軍叩開城關!”
有一身著青色儒袍,頭戴高冠的文士此時皺眉開口了:“用兵急躁乃兵法大忌,蘇將軍不可輕敵啊!雖我等探得函穀關內守城賊兵皆為老弱之輩,但這萬一是敵人故意示弱好引誘我軍前去攻城呢?在下總覺得這其中有詐!”
蘇渤哈哈大笑,道:“老孫,你未免也太謹慎了吧?這些賊將都是些泥腿子,大字尚且不識一個,又怎會通曉兵法?”
“你們這些文人啊,就是想得太多了!兵在神速,豈可因懼敵而延誤戰機?須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皇甫嵩也是苦笑了一聲,看著那位青袍文士道:“我又怎會不知,用兵不能急躁,但我大軍糧草不足,供給未到,若是遲遲不能拿下城關,我等就隻能灰溜溜的滾回各自的屬地了。”
“這樣一來,下人又會如何看待我等?我們已是沒有退路了啊,要怪就怪這洛陽,實在是失陷的不應該啊!否則這仗又怎麼會如此難打?”
這話的那青袍文士連連歎氣,但卻知道皇甫嵩的乃是實情,於是也不再多言了。
皇甫嵩神色一正,嚴肅道:“蘇渤聽令,命你引兩千兵馬順函關古道繞到關北攻城,我等大軍將在正麵佯攻,為你爭取時機,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內你若是攻不上去,我便會鳴金收兵,記住了嗎?”
蘇渤跪地拱手道:“末將記住了!”
“去吧!”
“諾!”
……
……
函穀關西城關。
此時本該燈火通明的城門樓上卻是黑燈瞎火,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主公,細作來報,皇甫嵩親領四千兵馬朝著函穀關來了,已距此不足五裏。”
柳雲集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笑著道:“果然是耐不住了啊,傳令下去,令西城守將嚴防死守即可,我料那皇甫嵩此來絕不會力戰攻城,因為他心知肚明,憑他這點人馬,攻不下來!”
“他肯定是還有一支奇兵,想要從我軍防備薄弱處下手,嘿嘿!”
要是皇甫嵩在此,定會駭然大驚,因為麵前此人竟將他從裏到外看了個透!
“皇甫嵩啊皇甫嵩,準備好收下我給你的大禮了嗎?哈哈哈。”
此時又有一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牙門將徐晃,他拱手道:“稟報大醫,賊將皇甫嵩此時正在關外叫陣,言稱讓我等出城受降,語氣極為囂張。”
柳雲集笑眯眯的道:“哦?那徐將軍覺得該當如何?我軍戰還是不戰?”
徐晃猶豫了片刻,道:“末將認為,此時夜色濃重,我軍無法摸清敵軍虛實,恐有伏兵,不如堅守不出,待亮再做決定。”
柳雲集點了點頭,道:“嗯,徐將軍所言甚是,那就按你的去做吧。”
“諾!”
“哦,對了,你去幫我給皇甫嵩帶句話,告訴他,太晚了,讓他趕緊回去洗洗睡吧,別在這兒瞎折騰了!”
“……”
……
……
西城關下。
夜色籠罩著這座古戰場全境,皇甫嵩騎著一匹紅色的火焰駒,立於城樓下不遠處。
“賊子,快快出城受死,男子漢大丈夫莫要躲躲藏藏,坐那縮頭烏龜!”
“爾等若是怕了的話,不如趁早獻城投降,還能夠包住爾等一條狗命!”
罵了半,那叫罵的軍士都有些累了,但城關上卻依舊是毫無動靜。
皇甫嵩的眉頭此時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城中守將到底是何用意?自己都擺出這麼大陣勢了,他卻還是毫無反應,難道他一早便知道自己這路兵馬是用來佯攻的?
想了片刻,皇甫嵩喃喃道:“兵法,詭道,善戰者往往變化多端,既然賊將已看出了我的用意,我何不試探他一番?”
“來人啊,上攻城雲梯!”
他一聲令下,便有軍士推著攻城車緩緩向城樓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