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覃煙開了盞壁燈坐在房間裏看電影。忽的聽到電話鈴聲響,拿過來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喂?”
“你好,請問是覃小姐嗎?”
……
夏季的夜晚雖然也有些燥熱的,夜空卻是讓人心情愉悅的。
覃煙抬頭看著夜空中的繁星,突然就想起了祁耀,然後腦袋裏莫名蹦出四個字來:何其孤耀。
人們隻看到星星的光芒,隻覺得它離自己又高又遠,觸手難及。卻不知道,其實它們都很孤單,它們看似密集親密,但每一顆離彼此的距離,都是很很遙遠遙遠的。
覃煙推開包間門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些微酒氣,包間長桌上卻隻有一杯還在冒煙的白開水。
酒水飯菜,大概早已被清理了下去。
服務生看到她,如看到了救星,“覃小姐嗎?你可算來了。”
覃煙看了看歪歪靠在沙發上,已經醉得如爛泥的人,皺眉問:“他怎麼喝成這樣?”
服務生笑著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祁先生每次和人來,都會喝成這樣,他似乎……不勝酒力。”
“那其他人呢?”
服務員突然笑得意味深長,“自然是還有其他事情。”
覃煙沒注意服務員的表情,走過去看祁耀。
他一定喝了不少酒,臉有些紅,眯著眼睛,像在看她,又好像沒在看她,雙眼無焦距,神情恍惚而迷茫。
覃煙看著他,心底漸漸泛酸。他比一般喝醉酒的人都要安分老實,基本上不是睡著就是發呆。
她以前的時候,曾問過他,他喝醉酒了為什麼會發呆,他默了好久,才淡淡說:“大概是精神鬆懈了,在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雖然他那時說得輕鬆平淡,但她知道,他每次喝醉酒都會想的那些事,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你們這裏有醒酒茶嗎?”
服務員沉默了下,然後說:“沒有。”
“……”
服務員準備退出去了,覃煙忙叫住他,“我們馬上就走,先結下帳吧。”說著,準備掏錢。
服務員搖了搖頭,還是禮貌恭敬的笑,“不用了,成先生已經結過了。”
“成先生?”
“是啊,成絳先生,也是他讓我打電話給你,請你來接祁先生的。”
服務員退下後,覃煙看著仍在發呆的祁耀,溫聲說:“我送你回去吧。”
“……”祁耀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會兒,他突然皺了下眉,身體往前傾,覃煙反應快,把桌下一個垃圾桶拉過來放他麵前,他立刻彎腰吐了出來,直到吐得臉色蒼白才罷休。
覃煙見他吐完,將白開水遞給他,他似乎恢複了些理智,就著她手低下了頭,覃煙愣了下,將杯身傾斜。他含了一口漱口。
等他順過了氣,覃煙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然後把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肩上,做要起身狀,“我們走吧。”
本是麵無表情的祁耀,嘴角卻在此時忽的勾下了。覃煙怔了怔,心想:他在笑嗎?
又仔細看了眼,他確實在笑,雖然那笑容很淡,卻笑到了眼底。
他在笑什麼?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