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煙白他一眼,笑嗔:“成師兄請嘴上留德,我們覃家可就他一個延續香火的。”
成絳攤攤手,然後開玩笑的說道:“其實,你可以招祁耀入贅的。”
覃煙:“……”
“咦,剛才那個男生是你弟弟?”本來是在默默嚼水果的藍翡玉突然訝異的問覃煙。
“是啊,”覃煙笑著說:“長得不太像,所以被驚訝到了嗎?”
“倒不是長相問題,而是……”後麵的話,還好她及時停住了嘴。
“而是什麼?”覃煙有點好奇。
藍翡玉幹笑了下,然後胡扯了一句,“呃……大概是給人的第一映像吧,你很親切,而你弟弟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相處。”
“是嗎,哈哈,我弟就那樣子,外表裝老虎而已,但其實他就是隻紙老虎。不用怕他。”
藍翡玉勾唇笑了下,腦海裏卻又閃過那個少年看覃煙的眼神。
是錯覺嗎?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姐姐……
藍翡玉不敢再想下去。
在覃家吃了飯,又跟他們討論了明天婚禮上的一些事宜。藍翡玉和成絳才離開。
從覃家出來,藍翡玉看著手上的紙袋,眉頭微微苦惱的皺著,沉默著和成絳走到車前,才為難的轉頭,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的問成絳,“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可是伴娘。明天當然也要穿得好一點,難道你還想穿著T恤牛仔褲去當伴娘不可?這可不是丟你一個人的臉啊,丟的可是人整個覃氏的臉。”
於是藍翡玉不說話了。坐進了車裏,開出去了一會兒,本是端正坐著的她,突然伸手好奇的摸了摸紙袋裏的禮裙麵料,旋即嘴角勾起一個小弧度。
這條裙子是覃煙給她的,而且還說是特意為她而定製的。她從小到大除了大學時穿的那種校服的褶皺裙,從來都沒穿過其他裙子。
並不是不喜歡穿,而是因為家裏經濟不允許,所以她買不起。
這條算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條裙子,而且材質還是高檔的那種。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做伴娘還有這種好處。
成絳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就和他每次送名牌包包給那些女人的時候一樣,滿臉欣喜。但她除了欣喜,卻並沒有那些女人的另一麵——貪婪。
心裏微有不舒服,他不想看到她這種表情,倒不是鄙視,隻是他心疼。
有關於藍翡玉的一切,他從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她是個孤兒。確切的說,她是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賣給她的養父母的。而買她的這家人其實並不富有,隻是沒有孩子。她養父還個殘疾人,在她初中快畢業的時候,她養父就為了給她掙上高中的錢而去煤礦裏工作,然後某天不巧越上暴雨,煤礦塌塴,腿腳不便的他沒能及時跑出來,而葬身於煤礦裏了。
而她養母是個不識大字的普通農村婦人,以前的時候靠賣點自家種的蔬菜養活一個家,後來等藍翡玉考上了大學,又為了照顧她,而到城裏來打工。但因沒有任何文憑。隻能做些又累工資又低的活,比如清潔工,環衛工人或者洗碗工什麼的。
而藍翡玉,因為大學沒修完,就迫於生活的無奈輟了學,所以也無法在這個注重文憑和後台的大城市裏找到一份好點的工作。隻能當當服務員或者銷售員什麼的。
成絳看到她將袋子裏的東西提起來一些,裙子是荷綠色的。材質是蠶絲雪紡的。
他想起那天他在商場偶然看到這條裙子的時候,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藍翡玉。他想,這條裙子肯定很適合她,於是他買了下來。但因為知道若是由他親自送給她,她肯定是不會接受的,並且還會給當垃圾扔掉,所以他就給了覃煙,讓她以作為給伴娘的禮服什麼的理由送給藍翡玉。
果然,這個方法很適用,盡管她當時百般推辭,但以覃煙的八麵玲瓏嘴,怎麼又可能讓她真給推辭了去。
碧綠的翡玉還有荷花的綠葉,即使隻是作為一個配角,但它也不失為另一種美麗。在世界的每個角落,都因這個顏色而充滿勃勃生機。
成絳轉回了頭,認真的開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裏卻有一絲堅定劃過。
上帝讓你受過的那些苦,以後由我來替他十倍補償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