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深夜,三樓過道上,兩個身材迥異的身影離得很遠,時刻保持戒備。
鑒於一直不知道北歐男的名字,林麟對他毫無好感——當然,就算知道了,這份惡感也不會減少。能在一次新手遊戲裏遇到和自己一樣接受精英教育的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運氣差”了,這個人還很可能是自己的敵人,就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林麟的家族不算大,但作為第三順位繼承人,她作為備選的備選,還是接受了大量的生存訓練。她可以7時不睡覺,於是幹脆整夜守著。
顯然,北歐男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
“林姐。”清朗的男聲打破令人焦灼的空氣,北歐男的語氣居然十分和緩,“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不如我們合作?”
林麟冷哼一聲以作回答。她才不會蠢到跟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合作,更罔論他此時極有可能是killer。
但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頭頂的吊燈噗地熄滅,整棟別墅瞬間陷入黑暗,林麟下意識閉眼想要快速適應黑暗,然而一聲短促而絕望的驚叫隨之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衝破房門,林麟聽聲辨位朝聲源奔去,而北歐男思考一秒,衝出別墅。
林麟無暇顧及北歐男,因為在她眼前展現的這一幕,實在太過慘烈。
她的夜視能力不錯,借著月光,看到白那個大吃大喝的憨厚胖子此刻一半倒在衛生間的地上,一半還在門外,地板上除了噴薄而出的紅色鮮血,還有一層光滑的液體。而使得胖子慘死的罪魁禍首——林麟倒退一步——衛生間被密密麻麻拉掛著機細的線,她用手指碰了碰,似乎是某種韌性很好的材質。
胖子,被分屍了。
林麟取了一些地上的光滑液體,徑直回到自己房間,檢查後關閉所有門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冰冷一片。
還活著的人,隻有她、北歐男、瘦女人和白手套醫生,北歐男沒有作案時間,那麼可以下手的,就是瘦女人和醫生,他們聯合了嗎?還是,killer本身就有兩個?
等等。
林麟突然一頓。
醜曾經過,“禁止同一陣營玩家間的互相攻擊”,現在想來,這話簡直多此一舉,如果killer隻有一個,那醜應該會,“除killer外,其他玩家不得互相攻擊”,所以killer從一開始,就是兩人。
她和killer並不是同一陣營的,她完全可以反殺killer,如果加上北歐男,他們的勝算很大!
對,一定是這樣,北歐男也一定發現了這點,所以他才會問她“要不要合作”!
林麟從枕頭下摸出自己偷偷藏起來的水果刀——“黑洞”中,玩家可以使用遊戲裏任何道具,而一些特定道具,隻有遊戲本身可以爆出,但這是新手局,她根本不擔心別人會有特殊道具——悄無聲息地走出別墅,今晚月光很好,她隻要找到北歐男,就可以聯合他……
一隻手在她肩頭拍了拍。
“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們找了你好久。”
醫生和瘦女人,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
“玩家陳子晨,被玩家林麟殺害,死亡。”
“玩家王可人,被玩家林麟殺害,死亡”
“玩家林麟,因攻擊同陣營玩家,被抹殺遊戲資格。”
三道陰冷的訊息傳遍別墅,醜譏諷的冷笑幾乎藏不住。
唯一的幸存者,克裏斯蒂安·迪·塞爾·皮耶羅,正用一根樹枝撥開一截斷裂的電線,他的正前方,是一灘不注意看很容易踩上去一腳斃命的渾濁液體。
“你就是用這麼拙劣的方式殺了前幾個人的?”他的聲音十分悅耳,好像他不是在一場殺人遊戲裏,而是在演唱一首溫柔的情歌,“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你,蕭淮。”
黑夜的陰影裏,“死去已久的”蕭淮雙手舉過頭,笑眯眯地回答,“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你和林麟不也幫我殺了不少人嗎?內部軍心動亂,還怪敵人趁虛而入?”
克裏斯蒂安冷笑道:“誰能想到,一開始就死去的人,竟然是假死?你‘屍體’上的那些血,是餐廳裏的女屍的吧?也虧你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