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第二個遊戲:山村謎案 完(1 / 3)

“女士?”蕭淮偏頭道,“要下來走走麼?不過你常年家裏蹲,要恢複行走,恐怕不容易。”

紅眼女人爬上她的背,朝她的脖頸呼出一口涼氣,蕭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依舊沒有放下女人,因為這位紅眼睛的女士,用她那纖細而冰冷的手指,為她指出了方向。

“去…找回…剩下的一半……”

蕭淮笑了笑:“遵命。”

一個年輕柔弱、渾身是血的女子,背著一具屍體信步走來的畫麵,足以嚇瘋許多人,更別這具屍體還隻有一半了——紅眼女人隻有上半身,她的下半身從腰部開始被生生截斷,切口粗糙不平,讓人不由想象,她生前遭受過何等虐待。

村莊被籠罩在不詳的灰霧裏,還沒有村民醒來點燈,自然也就發現不了她們。邁入祠堂的一瞬,紅眼女人冰冷而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不可察覺的些許低落:“不…在…這…裏……”

“你是,你的另一半身體嗎?”

紅眼女人的眼睛裏緩慢地流出血淚來,但她的表情並不多麼淒苦,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在…找…我的身體……”

蕭淮有些頭疼,因為她居然從這張人見人怕神見神躲的晚娘臉裏看到了一絲委屈,害得她渾身的傷口又開始疼了,“那你還記得,你死前發生過什麼嗎?”

紅眼女人歪了歪頭,好像在回憶,又好像很苦惱,看起來像一隻無害的海豹。最終她搖了搖頭:“男人…我隻記得…很多個男人…還有……”她像是突然遭到了極為殘忍的對待,抱住頭顫抖起來,血淚一滴一滴淌在地上,幾乎要將地麵灼傷,“還有煙味…煙味…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們————唔!!!!”

最後一句話她沒能喊出來,因為蕭淮當機立斷捂住了她的嘴:“你再喊大聲點兒,我們倆今就一起完蛋。”她惡狠狠地眯起眼,“聽到了就別流眼淚了,拍苦情鬼片你這模樣還行,在我麵前哭個屁啊。”

紅眼女人:……

事實證明,人不要臉起來,連鬼都怕。

——

從紅眼女人——不是她沒有名字,而是這位女鬼姐自己也想不起來姓名了——的話裏,蕭淮得到的有效信息很少,但至少,紅眼女人的死,和村長脫不了幹係。

這個村子的人普遍很窮,能常年吸煙的人不多,上回她被公開處刑,來了幾乎全村的男人,裏麵抽煙的隻有村長一個,而女人,因為地位低下,更不可能抽煙了。

這個遊戲,有點兒難搞啊。

沒想到,第二事情就出現了轉機。

那個被蕭淮殺死在河裏的男人的屍首被發現了,同時見了日的,還有紅眼女人空無一物的棺材。一時間人心惶惶,蕭淮躲在祠堂裏,都能感覺到村民惴惴不安的情緒,而其中最為惶恐的,就是那位做了虧心事的郭姐了。

夜晚七點多,家家戶戶已掛上了紅燈籠,郭若雨挺著越發累贅的孕肚,跪在女像前磕頭,“娘娘,求您別殺我,那個女人被您……吃掉了吧?您看,我這也算是間接幫了您……如果您要報仇,能不能放過我?求求您了!”

砰砰砰,砰砰砰,郭若雨磕得頭破血流。

躲在女像後的蕭淮:……

“我,郭若雨。”蕭淮和紅眼女人一人一鬼,把嚇了一跳的郭若雨堵得無處可逃,“既然這麼虔誠,不如進來看看‘娘娘’?”

——

在嚇得幾乎背過氣去的郭若雨的供述下,蕭淮終於理清了一些思路。

原來,郭若雨是近五年才被拐來的,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她的“丈夫”諱莫如深,她也隻能從村民的閑聊中知道一點。

1村民懸掛紅燈籠,是因為“掛了紅燈籠,娘娘就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娘娘”指的確實是這位紅眼女人,但她為什麼死,什麼時候死,怎麼死的,郭若雨並不清楚;

村長在村子裏威信極高。

4那個死在蕭淮手下的男人,是村長的兒子。

聽到第四點,蕭淮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麼地看向紅眼女人,這紅眼女人幾乎克製不住情緒,血淚又要流下來,嚇得蕭淮趕緊去捂她的嘴——而郭若雨,則是幹脆暈了過去。

蕭淮與紅眼女人對視一眼,看來還是得去村長家一趟。

自從紅眼女人的棺槨被發現,之前每都會有的食物水果供奉就斷了,普通村民連靠近祠堂都不敢,蕭淮在這裏呆不了多久。

值得慶幸的是,蕭淮的傷口好得很快,這應該是這場遊戲給她的唯一優勢。

手邊沒有武器,蕭淮也不打算把“NP姐的鋒利骨刀”浪費在這裏,於是安排紅眼女人去叫門——一人一鬼夜襲死了兒子家中無青壯年的村長家,哪怕村長叫破喉嚨,也沒幾個村民敢出來救他。

叩叩。

叩叩。

紅眼女人雖然忘了很多事,但在郭若雨的話裏,還是聽出了端倪。她知道,自己現在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她血緣上的兒子的父親——她並不承認那是她丈夫。於是蕭淮不得不在後頭拉著她的手,以防她見到村長立即撲上去弄死他。

年邁的老煙槍村長一直沒有應門,但萬俱寂的深夜,一點點聲音都會被放大,包括風隨著窗戶灌入的動靜。

蕭淮示意紅眼女人繼續敲門,自己悄悄繞房子走了一圈,終於看到了一條可供攀爬的水管。農村的老式水管道還沒有防賊設施,於是正坐在二樓床沿邊上滿頭大汗的村長突感身後有異,一道恐怖的黑影立即將他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