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木瑛？木瑛儂走哪呢！”
猛地被旁邊的人一拉，木瑛總算是回過神，看著自己一腳差點踏到河裏才反應過來收回了腳，整個人有些恍惚：“啊，什麼？”
“儂都要跑到河裏了，今朝怎麼這麼迷迷糊糊的？”
旁邊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熟悉的口音著後來很少有聽過的家鄉話。音色好像也有點耳熟，就是自己所習慣的那個聲音已經蒼老了。
現在大家都開始普通話，曾經十裏不同音，原本她隻要隨便聽人兩個字就能知道對方是哪裏人，如今不太行了。她的外孫女隻能聽得懂也不太會，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去了一趟國外之後外孫女她的家鄉話反而得越來越好。
想到這裏木瑛有些詫異地扭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布包和手指有些懵懂。原本那雙帶著點老人斑的手重新變得潔白，雖然手上有些老繭，但是看上去是一雙少女的手。剛開口了一聲，木瑛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驚訝地捂住嘴，除卻柔軟的觸感以外，更多的還有一種詭異的氣息。
曾經深入骨髓的，厭惡至深卻又帶著期盼，讓她被全班排擠的泔水味道。
怔怔地放下手，木瑛勉強看清了旁邊這張臉。姑娘兩道眉毛很濃，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不太大，皮膚有些黑。頭發紮成兩個麻花辮，綁著兩根洗到有點脫色的紅頭繩，看起來——
“水娘？”
“哎，你剛才在想什麼啊？怎麼突然往河裏衝？就算有味道，也不用這麼想不開吧？”
劉水洋抱怨地把自己的好姐妹從河邊拉走，看上去一個，手上的力氣卻格外大：“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前兩欣欣偷偷還來我，下個月她來幫你喂豬。”
“欣欣……阿妹？”
木瑛猛地睜大眼睛，她妹妹？
不對，現在是什麼時候？喂豬的話，那麼也就是是她們家一起偷偷摸摸養豬的時候？
木瑛突然記起來最近外孫女特別嫌棄但是她特別喜歡的，裏麵寫的是一個姑娘穿越到古代當王妃的故事。她眼睛稍微有點老花所以習慣聽，雖然喜馬拉雅有點貴，但是每吃飯的時候就放一段也特別有意思。再她的外孫女也是寫的，什麼穿越、重生，前兩還來和自己一個勁兒問以前的事情，要寫什麼年代文。
她好不容易搞懂了重生和穿越的概念，外孫女又砸來個什麼年代文，現在的文章發展速度真是快。
木瑛以前就給自家外孫女講過不少過去的事情哄她睡覺，看她想再聽一遍，索性就認認真真了曾經她家和水娘家一起養豬的事兒。完之後外孫女抱著筆記忙打電腦，她出門跳廣場舞不心自己絆了自己一跤，就……
“瑛瑛，儂是不是發燒了啊？”
劉水洋擔憂地把手蓋了上來，摸了半摸不出什麼溫度，看了眼之後拉著她直接跑了起來：“先去學堂再量體溫！剛過了國慶放假沒多久，老劉看到我們要是遲到了肯定要打手心。”
“那是儂阿叔，不好叫伊老劉的。”
“我當麵肯定不可能這麼喊伊的啊。而且就因為是阿叔，所以才要打，還會打得比別人狠。”
下意識地開口，木瑛跟著劉水洋跑了兩步才慢慢想起來。那個時候她們都是五年學四年初中，老劉是她初三的班主任，也是劉水洋的叔叔，為人特別嚴厲。不過他教的都很好，也從來不什麼女孩子念書沒用之類的事情，劉水洋當年被家裏攔著不上初中還是他去動了才重新來上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