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完蛋了我這次才考80分，怎麼辦，回去肯定要被罵了。”
“紅星，你還準備考高中麼？”
“就是要考高中所以會被罵啊，如果不考的話……”
周紅星想了想，狠狠揪了兩下自己的辮子：“要不不考高中了，去絲織廠幹活？”
“不行，我覺得你成績還可以拚一拚，考高中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我家阿叔了，讀書才有將來。”
劉水洋反而是開口反對的那個，她一直很努力奈何上了初三之後成績慢慢跌下來，看著手裏的75倒是很滿足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念書。”
隻有念書才有將來，隻有考得好才能出頭，木瑛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什麼觀念，但是在她們這個水鄉鎮似乎從骨子裏就認定了這一點。木安平也一直過，不管怎麼樣，男孩要讀書，女孩更是要讀書。
“女孩子讀書不是為了嫁人，是為了明事理。”
她還記得趙觀觀在自己上學之後咬牙去夜校讀書認字的樣子，也記得木欣和木青早年啟蒙的模樣。看著手裏的成績單，木瑛抿了抿嘴，看著外麵的陰下來的色發起了呆。
可是之後考上高中，再後麵高考沒了，大學沒有了，她還能再讀書麼？
“瑛瑛，瑛瑛你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我就在想……”
慌亂之中也挑不出什麼好想的，木瑛最後索性還是順著兩個人的主題順了下去：“我在想，會澤高中是學英語的，我們都沒法去有點可惜。”
“對哦，我們學的是俄語，隻能去綢興的紅星中學，紅星，和你一個名。”
“所以我更要努力考了啊。”
周紅星對著空哀歎了一聲，拿出訂正本把錯題給抄了下來，覺得自己特別鬱悶：“我這種拚一把就能上不拚肯定落榜的人，真苦。”
“那你也比我就算努力也上不了的好吧。”
“就是，也比我不努力就掉下來，會被我媽打的好。”
三個姑娘麵麵相覷齊齊哀歎，還沒感歎完就聽到教室門哐當一聲被推開，接下來就是老劉的咆哮：“嘰嘰喳喳的，我打校門口就聽到你們在鬧！都在幹嘛！回座位上！自習都自習不了，這點自覺性都沒有你們以後怎麼辦！啊？”
“……”
不管什麼時候的班主任，真是過一百年也那樣。
木瑛實在是沒忍住腹誹了兩句，看著老劉氣勢洶洶地讓大家放學回家結伴走，接完木青和木欣回到家裏，就看到木安平滿臉嚴肅地叮囑她：“最近街上好像多了點流氓，過兩我行班又要出去，瑛瑛你心一點。”
“嗯，我知道了。”
下意識地點了個頭，木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木安平和變魔法一樣，從兜裏掏出了一支細長的，仿佛是裝著鋼筆的盒子。
木瑛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特別慌張地把木安平的手往他大衣裏推：“爸爸這是什麼，當心被人看到？”
“正兒八經得來的，我們行班這次去滬市速度最快，幹的最好，過兩可能又要跑一趟。這次上頭問我們要不要什麼獎勵，我想著有工分還不如給你帶一支鋼筆好用。瑛瑛，等你期末考第一名，送給你。”
木安平滿臉都是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得失，甚至於臉上還多了點期待：“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麼，不過要努力讀書，等你考了第一，這支鋼筆爸爸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