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此處隻本宮與你二人,何必假惺惺地做這些表麵文章呢?”夏澶瑒斂了斂眼眸,“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吧。”
“既然如此,那麼皇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吧。”夏澶淵放下手中的茶盞,眼中聚起一層陰沉。
“本宮想要一個人。”
“誰?”
“夜憬憧。”夏澶瑒緩緩吐出三個字,空氣仿佛凝固在他落下的尾音中。
“不,可,能。”尾音未逝夏澶淵便加重了語氣,以更慢的語速拒絕。
“三弟也不考慮一下就拒絕了?”夏澶瑒冷笑一聲,“據本宮了解,三弟現在的調查也並未有突破吧,今日之後本宮隻要讓牢裏那位簽字畫押,到時候恐怕你再有心辯解也無力而為之吧。”
“換個條件,我都答應,唯獨她不行。”夏澶淵握住茶盞的手逐漸收緊,骨節愈發突出。
夏澶瑒的笑聲中更多了幾分狂妄與不屑:“哈哈,沒想到三弟對這個女人如此上心?竟要為了她放棄大好前途?”
“太子妃已平安無事,父皇即使降罪於我,此中輕重應該不必我多言。”冰冷的聲音使整個廂房又壓抑了幾分。
夏澶瑒身形微動,臉色倏地變暗:“沒想到三弟對東宮的情況竟然了如指掌。”
窗外樹影婆娑,爐中淡淡的檀香彌漫在空氣中,織成一張柔軟的網,將整個廂房內的所有事物籠罩其中,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便是一桌一案,都不是像在晚上那樣的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
氣氛凝固了好一會,夏澶瑒站起身來,走到廂房門口,手撫上木質紋理的門邊,將頭轉向夏澶淵一側但眼神卻陰沉地看向地麵:“兩日之後本宮希望夜憬憧小姐到東宮小住半月。”說完奪門而去。
“砰”的一聲門關上旋即夏澶淵轉過身體,留下一室沉默與死一般的寂靜。
天上人間,瀟瀟共雨,曼珠紅遍,流水忘川。
銘欽王府。
夜憬憧淡粉色薄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傾瀉於地,站在屋簷下,屋簷上傳來有節奏的滴水聲,細雨仿佛一張密密的網將她與外麵的喧鬧世界隔斷開來。
看的入迷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就是站著,好似能排遣心事。
王府花園的石橋上,修長的身影筆直地挺立著。
“王爺,雨下的愈發的大了,咱們還是進屋去吧。”易寒將傘撐到橋上之人身上。
“你退下吧。”一身玄衣的夏澶淵微仰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雨水順著他的墨發,鼻尖不斷滴下,側臉愈發堅毅與冷漠,衣裳顏色很快變得更深了幾分,細雨最沾衣。
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酔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淡天琉璃,尚餘孤瘦雪霜姿。
他在看,看自己的心。、
她也在看,看別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