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不解道：“我這個樣子，攝像頭都拍不下來，不是鬼是什麼？”
夏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靈啦，感染體啦，什麼的，總之不是鬼，我見識多，你聽我的準沒錯。”
他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老六頓了頓，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道：“那……行吧，我是靈。”
他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再度醞釀了一下情緒：“我坐了一整晚，清晨的時候，看著外麵的朝陽，我才終於接受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既然g……靈都有了，那麼就明其他許多東西也有，所以，剛才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裏就隱約有了一個猜想，你，就是傳中的鬼差吧。”
夏仁連連擺手：“都了沒有鬼了……”
老六想了想道“那就是……修真者？”
“咳咳。”
夏仁挺起胸膛，努力在腦海裏重複想著車裏油不多了，等下回去還要自己掏錢加汽油，臉上頓時出現了幾分滄桑，幾分疲憊，幾分對人間的淡倦，營造出一股出塵的氣質，仿佛看厭了這俗世。
他雙手負在身後，道：“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我就是人稱霸宋玄聖、霸儒玄魔、霸龍古聖的宋書航！”
本來按照慣例，在聽到如此有逼格的自報家門以後，老六覺得自己應該倒吸一口涼氣，重複一遍“竟然是……”之類。
可夏仁的前綴太長了，他一個完整的也沒有記住，隻聽清了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字：霸。
老六左右想了想，感覺自己要是將這個“霸”出來，會有點吃虧，便索性忽略掉稱呼的問題，道：“我知道人死後因為有怨氣才會變成……靈，所以，你是來超度我的嗎？”
夏仁很是滿意老六的態度，不像劉老太他們一樣，還要自己先費勁口舌，才能進行下一步，對方看得很明白，都不用自己麻煩，自己就主動省去了前戲的流程，直接進入正題。
就喜歡這麼簡單利落的！
“沒錯。”
夏仁點點頭，道：“根據流程，本來應該直接超度的，可是我看你態度良好，就給你點時間，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隻要不太過分，我都可以幫你。”
一個二類感染體，竟然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死去的地方不亂跑，已經很是難得了，而且看樣子封存起來也非常簡單，夏仁感覺自己不主動做點什麼都不過去。
“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老六低下頭，這次想了足有半分鍾。
他其實很想讓夏仁幫忙照顧自己家裏人，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知道不可能，老六這些年挨了這麼多社會的毒打，早就懂得人情世故，照顧家人是一件長遠的事，就算是最好的兄弟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更何況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至於其他的……老六在屋子裏想了一，也早就想明白了。
他歎口氣，道：“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了，隻是，讓我把最後一場直播做完吧。”
夏仁點點頭：“可以，不過時間不要太長。”
“謝謝。”
老六重新戴上笑臉麵具，將手機的位置調好，然後打開麥克風。
“剛剛忙完，對不住兄弟們，今晚要提前下播了。”
觀眾都很意外，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老六剛直播不到半時就光速下播的。
王明躺在床上，也有點生氣，感覺自己今晚浪費了感情，於是隨手發了一條彈幕：這麼快下播，是著急去死啊！
這條彈幕很快就被其他彈幕淹沒，不過關係不大，因為此時的彈幕許多都是在罵主播的。
“因為啥，咱們直播間裏有學生，有要上班的，明都要早起，就不播這麼晚了。”
到這，老六緩了緩：“最後，跟大家再聊一會兒，看我直播的基本都比老六我要年輕，你們也都知道我是因為啥出名的，真心話，兄弟們，別走和我一樣的路，踏踏實實地幹點啥都好，給父母長點光，別和我一樣，讓人笑話一輩子，嘮一輩子。”
老六這句話，屏幕另一邊的王明並不讚同，他還是羨慕老六，能夠什麼也不幹，每坐在家裏直播就能賺錢，至於老六所的辛苦？那是什麼？有比自己每跑操還有考試辛苦嗎？
和王明不同，直播間裏還有許多人在打賞，想要讓老六多播一會兒，他畢竟還是有忠實粉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