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下人見是她,紛紛行禮作揖。
到了祠堂,不見一人。
她打了個哈欠,看著忙活的女子道,“其他人不用來祠堂給祖宗上香嗎?”
“除了侯爺和夫人,誰也不能進祠堂,即便是那三位夫人。侯爺不在府中,我就先帶夫人過來上香。”
女子雖穿著丫鬟的服飾,但氣質談吐,並不像一般丫鬟。長發如潑墨,麵若粉黛,眸若秋波。像一朵午夜綻放的白蓮,自帶清冷孤傲之氣。
昨晚孤宿白把她扔到房中,丟下一句‘穴道兩個時辰後自會解開’便走了。
如今手腳還酸著,加上困意來襲,完全提不起精神。
“夫人,過來上香。”
“好……”
上香,拜拜,一係列流程,她吃力翻身坐在蒲團上。看著灑落一地的曙光,哈欠連天,睡眼迷離。
“你叫什麼?”
“溫蜀緒。”
聽名字也不像一般丫鬟。
“夫人是在想,蜀緒不像是一般丫鬟?”
她不禁一怔,難道這丫頭會讀心術?
溫蜀緒淡淡掃了她一眼,小心把香插到爐子中,誠心三叩首。
睡意瞬間醒了一半,疑惑看著溫蜀緒,想起她方才說的話。除了侯爺和夫人,誰也不能進祠堂,那她又是什麼身份?
“夫人不用猜了,我是侯爺指派給夫人。除了照顧夫人的衣食住行,還有監視。”
她不禁咋舌,霎時睡意全沒了。
“監視?”
“侯爺說,夫人太愛胡鬧,便讓蜀緒看著夫人點,免得夫人又鬧出一些不好收拾的鬧劇。”
溫蜀緒說話的時候始終看著架子上的牌位,語氣不帶一絲情緒。
她若有所思的嗯了聲,起身往外走。
耳邊忽而呼嘯一聲,眨眼的功夫,溫蜀緒已站在麵前,擋住去路。
逆光中,隻看得她眼底淡淡的死灰,沒有一絲人的生氣。
“侯爺交代,除了侯府,夫人哪裏都不能去。而且夫人要去哪裏,要對蜀緒交代一句。”
“又是新夫人該遵守的規定?”
“不,是為了防止夫人出去鬧事。”
“侯爺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說罷她忽然出手,她倒要試試,溫蜀緒有沒有能耐留住她。
還沒幾招,她便敗下陣來。
她不禁苦笑,好一個孤宿白,竟把這種人留在她身邊。
“他何時回來?”
“侯爺想回來時自會回來。”
溫蜀緒淡淡丟出一句,領著她去前廳用膳。
“你今年多大?”
“十九。”
“你跟了他多久?”
“十五年。”
著實有點意外,跟隨孤宿白的時間,竟然比卓然還久。
“那你……”
“夫人沒必要對蜀緒的事感興趣,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那什麼是大事?”
溫蜀緒忽然停步,轉身看著她,麵無表情道,“明日回蘇南祭祖……”
一切緣起二十三年前,孤宿白的爹娘外出遇襲身亡,尚在繈褓中的孤宿白進京受封。
從那時候起,他便被留在京都,二十三年來從未回過故鄉蘇南。
這次孤宿白大婚,皇帝終於允許他回鄉祭祖,還賞賜了他許多禮物帶去蘇南。
其實皇帝之所以放行,是想孤宿白有二十三年沒回去,應該和孤家的舊部下斷了關係。而且這次若還不放他回鄉祭祖,定然會惹來天下悠悠眾口。
說來也是嘲諷,二十三年後,終於踏上回蘇南的路。
蘇南距離京都有千裏路程,快馬隻需兩三日。因為帶上禮物,至少要走上五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