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綰青帶上一個丫鬟,和一份謝禮,出門去名台閣拜訪俞可晴。
剛從轎子裏下來,恰好看到俞可晴打算坐轎子外出。
俞可晴見是她來了,霎時臉色僵硬的可怕。
許久才緩過神,擠出一絲窘迫的幹笑。帶著丫鬟,快步迎過去。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若是再遲一分,便看不到你了。”
俞可晴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從那群飯桶遲而未歸,就知道出事了。
隻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找上門來。
“黎姐姐確是來的巧,若是錯過碰麵,我就要白跑一趟侯府了。”
“那真是巧了,想來是你我姐妹心連心。倒是小吉村那晚,不知可否嚇壞你?”
“小吉村那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俞可晴故作困惑,緊接著又道,“我隻知道在小吉村的那天早上,起來便不見黎姐姐和林姑娘。我還以為你們先回京都了,也沒放在心上。可我一想。黎姐姐不是這樣的人,生怕你是出了什麼事,便打算去侯府瞧瞧。如今見到黎姐姐無恙,倒是我多心了……”
“不是你多心,而是真出了事。夜宿小吉村那晚,夜半遭了刺客。好在你的家丁阿德奮不顧身阻擋刺客,才讓我逃過一劫。這不,我今兒特地帶了謝禮,來感謝阿德的救命之恩。咦?為何不見阿德?平日裏,他總是寸步不離跟在你身邊。”
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道阿德已經死了,還來說這種風涼話。俞可晴心中腹誹,笑嘻嘻道,“怪不得從那晚後,我就再沒見到阿德。想來他是為了掩護黎姐姐離開,不幸被刺客所害。”
“若不是因為我,阿德也不會英年早逝……那這份謝禮,便交給你吧。”
說罷,丫鬟雙手呈上謝禮。
即便是炸藥,俞可晴也隻能讓隨從收下。
“得黎姐姐如此掛念,阿德的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無意間看到她腰間掛著的玉禁步,俞可晴臉色巨變。
“你那塊玉禁步,從何處得來?”
“一位朋友送的。”
她口中那位朋友,想來就是她爹俞冠英。
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竟被做成玉禁步,簡直是暴殄天物。
更不難看出,她這是在給她下馬威。
“既無事,我先回侯府了。”
“送黎姐姐……”
等轎子走遠,俞可晴差點虛脫在地。忙抓住身邊丫鬟的手,擦了下臉上的冷汗。
想起她送的謝禮,忙讓丫鬟呈上來。
打開一看,霎時臉色煞白。直接癱在地上,汗如雨下。
盒子裏裝著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旁邊有個肉痣。
她認出,是阿德的。
“小姐,您怎了……”
“滾!全都給我滾!!”
俞可晴麵如死灰,胸口劇烈起伏,攥緊拳頭。
心裏不住咆哮,隻有三字,黎綰青……
過了街口,黎綰青讓丫鬟和轎夫先回去。
難得出來一趟,定要溜達一番。
無意間被一個販賣麵具的攤位吸引,特別是其中一張鬼麵,讓她不禁想起霧隱。
那日在貓爪坳初見,差點被霧隱嚇出心髒病。
而霧隱正麵吃了孤宿白一招,竟還能站得住,武功高強且怪異。
讓她鬱悶的是,霧隱離開時,說還會過來找她。
關她什麼事?
“原來你在這裏。”
說話間,林逐水的笑臉,印入眼簾。
“你怎出來了?”
“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林逐水氣色恢複的不錯,看上去仍是有些憔悴。
“你身子沒好,就該躺在好好休息……”
這時一個冒失鬼差點撞到她,還好林逐水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一邊。
“看來身子沒好是你。”
她笑而不語,心想來都來了,索性和林逐水在街上閑逛。
今兒也不知怎了,竟碰到些讓她意外的人。
一扭頭,看見傅挽雲的貼身婢女春兒,鬼鬼祟祟的從一家酒館出來。
之後加快腳步,消失在視線中。
傅挽雲不飲酒,若是傅府要買酒,也不需要春兒出馬。
而且瞧春兒的樣子,似乎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方才你不是說餓了嗎,這家酒館的招牌小菜味道不錯,咱進去嚐嚐……”
酒館人挺多,她領著林逐水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點菜的時候,刻意跟店小二套話,想知道春兒來這兒跟什麼人碰頭。
店小二說著漫天不著邊際的話,最終林逐水放下一錠銀子,店小二這才開了口。
“方才那位姑娘,近日來經常這個點來小店。每回都是坐同一張桌子,點一樣的菜肴。可每回都不吃,通常待一刻鍾就走。”
“她等的人什麼樣?”